想彻底让她安心。”
苏简兮立刻就懂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赵晴萱,后者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我没不高兴。”赵晴萱的声音有些生硬。
他只是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苏简兮打量着他,耸了耸肩说:“行吧,你不高兴就不高兴。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她打着哈欠,走进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赵晴萱一个人。
他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脸,那股烦躁感愈发强烈。
为什么?
为什么换回了男人的身体,却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和畅快?反而觉得处处都别扭,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协调,总是不自觉地想并拢双腿。
他越想越心烦,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讥讽的少女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把身体还我。】
【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给你。】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回了一句。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充满了不屑。
【着急的是你吧。】
【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了?】
【你和苏简兮的相处方式,你下意识的那些小动作,那都不是你林逸雄。那是我,赵晴萱。】
【总有一天,我会夺回自己的身体。】
【而你……只会消失。】
“闭嘴!”
林逸雄低吼出声,一拳砸在洗手池的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苏简兮探出头来:“你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看到一只蟑螂。”他喘着粗气,背对着苏简兮。
“……那你小点声,我睡了。”苏简兮嘟囔了一句,又关上了门。
洗手间里恢复了安静。
林逸雄撑着台面,身体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了那股别扭和烦躁的来源。
不是身体的问题。
是他的意识。
长久以来,他以为自己是绝对的主导者,赵晴萱那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他意识囚笼里的一个囚犯。可他错了。
在不知不觉中,囚犯的言行举止,思维习惯,甚至是对苏简兮那种又烦又离不开的复杂情感,都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了他的灵魂。
他正在变成她。
而他自己,那个真正的林逸雄,正在被一点点地稀释、覆盖、吞噬。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你正在变成我。】
赵晴萱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断回响。
不。
他死死咬着牙,在心里咆哮。我是林逸雄,一个纯爷们!
他需要证明这一点,急切地需要一个能将自己从这泥潭里拽出来的东西。酒。对,喝酒。我以前跟兄弟们聚会,白酒都能对瓶吹。
他关掉水龙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洗手间。苏简兮的卧室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响。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冰箱里塞满了零食和饮料,最
他拿出一罐。
“咔哒。”
他拉开拉环,一股混合着麦芽和酒精的气味涌了出来。过去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可现在,这股气味钻进鼻腔,只让他本能地皱起了眉。
真难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逸雄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强迫自己仰起头,将冰凉的酒液灌进嘴里。苦涩、辛辣的液体滑过舌苔,胃里瞬间一阵翻涌。
“呕……”
他没忍住,冲回洗手间,把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全都吐了出来,酸水灼烧着喉咙,他狼狈地趴在马桶边,浑身脱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的排斥反应比脑子里的声音更真实,更让他绝望。赵晴萱的习惯、她的好恶、她的思维方式,正在把他这个“林逸雄”一点点地抹去。
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立刻行动,在自己彻底消失之前夺回一切。
……
第二天,4月14日。
塔利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顶着“肖明远”那张老成持重的脸,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扮演这个无趣的老头子真是件苦差事。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她不耐烦地按下免提键。
“校长,有消息,市教育局和纪检委今天上午要派联合调查组来学校,进行财务和师德师风的突击检查。”教务处主任的声音有些慌张。
塔利亚敲桌子的手指停住了。
“查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个沉稳的肖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