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阿凤没有父母,能有金凤凰这个祖奶奶为它筹谋,既是幸事,也是不幸。
徐知月没有九岁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的双亲是谁,又是否健在。
她很敬佩金凤凰的拳拳爱孙之心,却不会苟同它的行径。
因为出身丹药世家而给元若琳下毒,实在是一招臭的不能再臭的棋数。
堪称另类的一举两得。
既得罪中洲大陆四大世家之一的元家,又得罪藏药峰背后的逍遥宗。
就算金凤凰的本意不是真的伤害元若琳,但只要元家二小姐兼藏药峰亲传弟子出事,元家和逍遥宗怎会放过背后筹谋之人。
更别说,原计划中少量的魔草素芬还被北洲内奸偷偷替换成了致命的销神烬和蚀灵砂。
元若琳如今性命垂危。
别说拿魔草素芬的解药当谈判的筹码,元家和逍遥宗不把下毒的罪魁祸首剁成泥浆,那才奇怪。
金凤凰背后搞得这一出,不仅没有偷到半点腥味,反而惹了一身骚。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莫过于此。
只是,除开北洲大陆以外,魔草素芬乃是其他四洲大陆的禁草。
金凤凰素日在云海峰的听松坞深居简出的,又怎会突然想起用魔草素芬下毒?
徐知月忽然琢磨出一些头绪来。
背后出馊主意的人一定深得金凤凰信任,且和逍遥宗内的北洲内奸关系匪浅。
“金前辈可知,那位元家二小姐终日昏睡,已经没几日光景了。”
徐知月的目光紧紧锁定金凤凰,不会错过它任何细微的反应。
“什么?!”
金凤凰被这个消息吓得瞬间坐直身体,脑袋迅速靠近徐知月。
“你是说,元若琳快要死了?!”
“对啊,中了销神烬和蚀灵砂的毒。”
明明是要人性命的毒药,徐知月却说得无比风轻云淡。
“多亏元家家大业大,否则元家二小姐哪里能挺到现在。”
“只可惜,再有钱,也留不住卿卿性命。”
尽管与元若琳素未谋面,徐知月还是为她感到惋惜。
仅仅因为自己元家二小姐的身份,便经受了这遭无妄之灾。
“这不可能!”
金凤凰脱口而出。
“我明明只用了少量的魔草素芬,顶多使人精神错乱、六亲不辨。”
“怎么会变成销神烬和蚀灵砂?!”
“看来,金前辈是承认自己在龙场秘境对元家二小姐动过手脚了。”
徐知月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金凤凰却瞬间醒过神来。
“你诈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道,金前辈敢做不敢当?”
徐知月这话简直是在老虎头顶上拔毛。
显然,金凤凰就是那只被拔的老虎。
它嘴里再次吐出白烟,居高临下地威胁道:
“徐无忧,老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可别太嚣张!”
“嚣张又如何?”
徐知月抬头对上金凤凰一双快要喷火的凤目,一句话就浇灭了对方熊熊燃烧的怒火。
“金前辈真要杀了无忧,那您和阿凤这辈子都走不出逍遥宗半步。”
涌到咽喉处的涅盘之火再次被强行咽了下去,金凤凰心里憋屈不已。
身为听松坞唯一的凤凰,它何曾受过什么鸟气。
偏偏徐知月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金凤凰不得不委屈求全。
即便不能放火烧人,它嘴巴上也不会轻易饶人。
“徐无忧,听松坞风大,小心闪了自己的舌头。”
金凤凰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语气已然没有之前那般强硬。
“金前辈这是信不过无忧?”
尽管徐知月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自己都没做成的事情,如何一个小丫头就能做成?
金凤凰半信半疑地在徐知月对面坐下。
“空口白牙的,你让老身拿什么信你?”
“金前辈见多识广,应当瞧出小狸来历非凡了吧。”
徐知月自信地抛出一杆鱼饵,只待鱼儿上钩。
通过刚刚暴露出来的治愈法术,金凤凰确实认出了小狸就是拥有治愈灵力的灵猫。
单从价值上来说,就算听松坞的所有高阶灵兽加起来也比不过小狸一只灵猫。
这不是自我贬低,而是事实如此。
金凤凰敢于承认这一现实。
可非亲非故的,仅凭借一个阿凤的关系,徐知月何必搭上自己的灵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金凤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