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不尽。”
“是!是……”
许仵作又紧着拿袖子擦了擦额角,趋身向宋微尘走近了两步,一身阶层优越感尽数泄了去,姿态明显低下来。
“回姑娘,此女尸身在‘望江南’画舫水柱之间被发现,因尸首沿河而漂,从何处落水无迹可查,故而我等且将那画舫定为第一现场。”
“哈哈哈!咳,咳!”
宋微尘被许仵作的话气得大笑,引发呛咳不已,她一面抬手制止墨汀风因忧心欲近前搀扶的动作,一面用锦帕捂住嘴,努力将翻涌的气血平复回去。
“许仵作,原来您就是这么做‘初情检验’的,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若是叫宋慈祖师爷听见您这话,怕是棺材板都要按不住!”
“小女不才,在此献个丑。”
“小桉的尸身虽然是在画舫水柱被发现,但那里绝对不是第一现场,至多算是个第二现场——您是不是又听不懂了?没关系,小女为您科普一下,所谓的第一现场是指案件发生的地点,而第二现场则是指行凶结束后,凶犯转移受害人或其赃物的现场。”
“很明显,小桉并非在画舫溺毙,一则水街人流熙攘,眼目众多,凶犯如果是当时行凶,绝难不被其他人察觉。再则司尘大人作东礼宴长公主,此等大事必定府上会提前派人去前前后后检查许多遍画舫,不可能发现不了小桉的尸体。”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小桉的尸体是在我们到达之后,在画舫无关人等被清场的情况下,才有了机会,得以出现在那里。”
宋微尘说到此处,向着许仵作走近一步,声音里毫无往日中二欢脱,完全是一副女王的压迫感。
“许仵作,我的话您还跟得上么?”
“跟得上,跟得上,姑娘真知灼见,许某佩服!”
许仵作连连躬身,借着弯腰的功夫疯狂擦汗。
宋微尘低低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周围众人听得清楚——她偏要让他难堪。
死者不能言,仵作是死者向现世开口鸣冤的最后一个机会,他却如此不作为,仗着所谓的资历和过往经验,以自尊大、以违制论的草草定性了事。
说得再刻薄点,如果凶犯是生前的屠戮者,那不称职的仵作才是让被害人真的死了。
……
“既然您还听得懂且跟得上,那我就继续说。”
“这起命案的第一现场在哪里,这个问题很重要。任何命案要定性是自杀还是他杀,必定需要证据,而这证据,极大概率会出现在第一现场。‘罗卡定律’听过吗?哦,你肯定没听过,许仵作只需要记住八个字就好: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小桉的尸身虽然并非在第一现场被发现,但您作为仵作的职责所在,不正应该是通过‘初情检验’以果推因,让尸体开口说话么?”
宋微尘说到此又向许仵作迈近一步,后者不知为何竟有些发怵,不自觉往后瑟缩了缩。
“现在我想请许仵作再仔细检验一遍,告诉我您认为的第一现场在哪里?”
“这……我……”
许仵作至此怎会还不明白,这疯丫头是摆明了要当着墨汀风的面给他个下马威。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她了,为何要如此攀咬不放!
之前在府衙做仵作多年,他怎会不知,所有尚且能留下相对完好尸身的命案中,就属水中案最难检断——水可以把一切原本的犯罪痕迹消除,而且尸身随波逐流,想靠尸检判断锁定第一现场,谈何容易!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