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标准无比的晚辈对长辈的道家大礼,深深地躬下身去。
“武当弟子王也,拜见前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师爷的修为。
他只能感觉到,对方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却仿佛与整片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他不是山,不是石,也不是风,他就是这片夜色本身,深邃,浩瀚,无法揣度。
这种感觉,他只在自家师祖,以及龙虎山那位老天师身上,曾隐约体会到过。
“坐。”
张云渊的声音很平淡,他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块石头。
王也依言坐下,却只敢坐半个屁股,腰背挺得笔直,姿态放得极低。
“深夜在此打坐,不怕山风寒凉,扰了心境?”
张云渊随口问道。
“心随炁动,炁融于天,自然也就无所谓风寒了。”
王也恭敬地回答,每一个字都经过了仔细的斟酌。
“说得好。”
张云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
“你这身功夫,已经摸到了几分‘天人合一’的门槛,不错。”
王也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了天灵盖。
对方竟只凭一眼,就看穿了他功法的根底!
他连忙低下头,更加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晚辈愚钝,只是侥幸得了一些传承,胡乱修炼罢了,当不得前辈夸赞。”
“风后奇门,乱金柝,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再往上,便是那神鬼莫测的‘拨转四盘,掌控时空’之法。”
张云渊没有理会他的谦辞,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
“此术,不敬神,不礼佛,以自身为天地,以心念为规则。
能悟出此等惊世骇俗之法的人,是个真正的天才,也是个真正的……疯子。”
王也听得浑身剧震,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对方不仅看穿了他的功法,甚至连风后奇门最核心的法理都一语道破!
这等眼界,这等见识,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前辈……您……”
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张云渊转过头,看着他那副惊骇的模样,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沧桑。
“不必紧张。我与你师门,也算有些渊源。”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那轮清冷的残月,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算起来,该是几十年前了吧。
那时候,你师父云龙道长恐怕都还没上山呢。”
“我曾在武当金顶,与此术的开创者,周圣,坐而论道,整整一夜。”
“我们从《道德经》聊到《阴符经》,从太极两仪聊到奇门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