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的油灯,光晕昏黄,将几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轻轻摇曳。
张怀义的拒绝,在张云渊的意料之中,却依旧让他心中感到一阵沉重。
他看着二师兄那张写满了疲惫与决绝的脸,知道再劝无益。
这位师兄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的修为……”
张怀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张云渊的身上,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叹。
他伸出手,似乎想探查什么,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我看不透。
但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那股炁,深不可测,如渊似海。
只怕……早已胜过师父当年了。”
张云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年老老天师张静清,实力是绝顶巅峰。
如今他也是绝顶巅峰。
很难想象,如果真的交手,到底谁会更胜一筹。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站起身,走到张怀义面前,神情无比郑重。
“二师兄,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多劝。”
“但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若遇危难,务必通过檄青联系我。无论身在何处,我必第一时间赶来。”
张怀义看着他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告别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言语。
两人只是站在院门口,相顾无言。
张予德躲在父亲身后,怯生生地对着张云渊挥了挥手。
冯宝宝则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似乎无法理解这离别的气氛。
张云渊转过身,带着冯宝宝,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村口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上。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乱了张怀义花白的头发。
他望着那两个消失的背影,许久没有动。
而走在路上的张云渊,心中却始终蒙着一层阴影。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二师兄的这段归隐生活,恐怕,不会持续太久了。
……
离开蜀地,一路向东。
两人行至一处官道,却见前方堵满了人,哭喊声、呻吟声连成一片。
竟是一大群因连年天灾而流离失所,濒临绝境的灾民。
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了麻木与绝望。
张云渊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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