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
的红漆标语,筷子头在碗里扒拉着玉米面儿糊糊,手里还啃着个窝窝头;
有的人边吃眼睛边瞟着旁边人手里的《光明日报》;
有人凑在一桌,唾沫星子随着争论溅到玉米糊糊里——听那嗓门,像是在争一道难题的解法。
打饭窗口前早排起了长龙,队伍像条活泥鳅,扭来扭去还不停往前拱。
排在队尾的男生踮着脚往前瞅,军绿色的书包带子勒着肩膀,嘴里却念叨着“可别没炸丸子了”
。
前头的女生们则叽叽喳喳的说着上午生的趣事,手里还紧捏着需要用到的饭票。
“让让!
让让!”
大师傅的粗嗓门从窗口里炸出来,盖过了满屋子的嗡嗡声。
穿白褂子的师傅抡着铁勺,在铝制大桶里搅得哗哗响,勺底刮过桶壁的刺耳声,竟比课堂上的铃声还提神。
“三号窗口!
窝窝头两个!
白菜豆腐一份!”
铁勺“哐当”
一声磕在搪瓷碗上,金黄的窝窝头滚进去,沾着的玉米渣子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是半勺白菜炖豆腐,菜汤顺着碗沿流到柜台上,立刻有人掏出皱巴巴的手帕去擦,嘴里还念叨“可不能浪费”
。
李易安的目光被窗口上方的小黑板勾了去。
红粉笔写的菜名歪歪扭扭,“玉米糊糊”
三个字被圈了圈,旁边画了个笑脸;“炸丸子”
后面打了个星号,底下用白粉笔补了行小字:“限量,售完即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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