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肿的疫灾,此刻如同一块被烧烂了的废铁。
他浑身覆盖著厚厚一层龟裂的焦炭,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和那身標誌性的骚气服饰。
他四肢摊开,如同被钉死在焦土上的巨大昆虫標本。那引以为傲的改造机械臂和粗壮的大腿,此刻只剩下几截扭曲、碳化的丑陋残肢。
属於古代种腕龙那顽强的恢復力,此刻正徒劳地与这彻底的碳化对抗著,断口处有细微的肉芽在焦炭的裂缝中蠕动、挣扎。
奎因唯一还能勉强称之为“完整”的,是那颗的圆溜溜的头颅。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他標誌性的墨镜和一头扎成辫子的金髮早已汽化无踪,只是瞪著一双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眼睛。
瞳孔深处,早已被纯粹的、超越极限的痛苦和恐惧彻底填满,如同凝固的黑色深渊。
他张著嘴,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隨著灼热灰的吸入,发出破风箱般“喵——喵——”的嘶哑抽气声。
“胖子果然抗揍,你虽然废了,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回去告诉凯多,”霜月景渊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终结感,“让他在鬼之岛一一”
他顿了一下,脚下微微加力。奎因胸腔的焦炭层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暗红色的“岩浆”在裂缝下涌动。
“—
等我。”
“等你”奎因的思维仿佛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彻底冻结了。
剧痛、屈辱、灭顶的恐惧无数情绪在他大脑里疯狂衝撞,最终却只挤压出这两个破碎的音节。
他浑浊的眼珠艰难地向上翻动,试图看清那个踩踏著自己的身影。
视野一片模糊,只有那逆著微弱天光的轮廓,如同执掌天罚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