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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是一场必输的仗,也要打!
回家之后,女人们开始收拾家中值钱的东西,男人们则取出兵器开始仔细打磨。
各家各户都默契地把家中最丰盛的饭菜准备好。
这是一顿团圆饭,也许明日之后,就吃不到了。
时间像极了雨水落地,散落不见,
“—....”
屋门被敲响。
李砚知缓缓睁开眼,长出一口气,没有放下旧神舍利,而是藉助体內熔炉继续淬链筋骨。
他起身开门,向门外看去,不觉愣在原地。
屋外,
秋雨如雾,
几十名孩子和平常上课一样,整齐排列著,眼睛晶亮地看著他。
“先生。”
孟山率先躬身开口。
然后其他孩子也跟著弯下腰,“先生。”
山风吹过,捲起雨雾乱飞,似乎要將人的眼迷住。
李砚知证证站在原地,这声先生像一记重锤,狠狠撞在他的心头。
孟山往前走一步,脆生生道,
“先生,弟子一次淬血已达后期,请先生检阅!”
孟川跟著向前一步,
“先生,弟子一次淬血中期,请先生检阅!”
接著孟兆,孟河一一向前一步..—
孟高踏前,大声喊道,
“先生,弟子一次淬血中期,请先生检阅!”
不过十几日,他便记下经脉图,並且已经追赶上孟川的进度,无愧小一辈第一天才的名號。
“先生,弟子孟振已感知到气血,请先生检阅!”
甲班之后是乙班,接著便是丙班,
每一个人都挺直了腰杆,任凭秋雨淋湿,亦满脸骄傲。
他们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
李砚知看著眼前的孩子们,手里的旧神舍利“咚”的一声坠地。
他缓缓抬起手,只觉得嗓子堵得慌,最后只憋出两个字,“操练!”
“是!”
所有孩子异口同声高喊。
甲乙丙三班,四十二名学生,和往常一样开始认真练起李砚知教给他们的功法。
先生,你看到了吗
弟子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药罐子了,哪怕是青木私塾弟子,也不是我对手!
孟河挥拳落肘,但他双眼始终看向李砚知。
先生,你救了我们兄弟的命!
多想一直跟著先生,哪怕只是读书识字也好。
先生,往后请您多保重啊.
孟山一脚踩在水里,溅起无数水珠,
他们虽然只是孩子,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孟家村现在面临的绝境
先生要走!
必须要走!
只是好可惜啊,只能跟著先生两个月。
时间过得太快了,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他们肯定不会在晚课上调皮,肯定会多认几个字。
本来,我还想写一封信送给先生的——
孟高抬著头,眼里满是遗憾。
他知道村长想让先生带自已走。
但他不会走的。
他生是孟家村的人,死是孟家村的鬼!
他孟高,死后也一定是小辈中的第一天才!
先生,多保重!
风吹,雨落,天渐晚,
李砚知站在门口,看著一丝不苟练武的孩子们,好似一尊雕像。
不多时,
孩子们收功重新整齐站好,齐刷刷看向他。
像是等待他的夸奖!
李砚知狠狠闭眼侧过身,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而下。
他知道,这是孩子们在向他告別。
他们——怎么敢的
这是在造反吗
不想做他学生了吗
“散课。”李砚知没再看他们,转身走进屋子,关上门。
门外,所有孩子无声弯腰。
先生,保重啊———
李砚知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旧神舍利,强压住颤抖的心,进入修炼状態夜色降临,
屋门再次被敲响。
李砚知睁眼,体內似有蛟龙咆哮。
他起身开门。
是孟武!
李砚知看向孟武的断臂,双眼微微眯起,心中的火又盛了几分。
孟武单手抓著酒罈,笑道,“李兄弟,来,陪我喝两口。
说著便自顾自地坐在地上,拍开酒罈上的封口,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扔给李砚知。
李砚知接过酒罈,仰头就是一大口。
酒浆顺著嘴角不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