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忙凑上去将月儿揽入怀中,伸手轻轻拍着,哼着儿歌哄她入睡。
等她睡沉了,两人轻手轻脚退到外屋,赵十武这才把那日事情经过细细说来。
红果听说十德受了重伤,有些不放心,起身要去前院看望,被赵十武给拉住了。
“天色晚了,他和月儿一样,日日喝的药汤里都放了安神的药材,想必已经睡了,明早你再去看他不迟。”
见红果神色忧虑,赵十武扶着她肩膀往后轻推,把她带回到桌边坐下。
“放心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我会好生厚待他的。柳家还算识相,把柳三郎绑了送来告罪,明日就带到义庄,杀了他永绝后患。”
红果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道不可草菅人命。
“十武哥,你打算起兵谋反吗?”她正色问道。
赵十武一愣,杀柳三郎与起兵谋反有什么关系?
红果哀叹一声,握住他的手道:
“杀了柳三郎,就是与柳家为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柳家在清水县经营数代,就算没了京城高官维护,也根深叶茂,光族人就有上千,家丁佃户伙计数百,振臂一呼,便是一支强敌。”
赵十武没说话,揉捏着媳妇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握,陷入沉思。
红果继续说道:
“此外还有柳县丞,如今陶县令华而不实,光有头衔没有实权,县衙数百衙役和护卫,都掌握在柳县丞手中。”
“若杀了柳三郎,柳县丞怂恿陶县令,发官府文书,以你我为匪贼,立谋反罪名,带兵来剿,踏平义庄与桃源,你待如何?”
赵十武哼一声,“若官逼民反,反又如何?”
红果点头,将手抽出来,捧着他的脸,两人四目对视,赵十武能看出媳妇眼里的郑重与忧虑。
“所以咱们得想好了,要杀柳三郎,最终结果就是反,那不如先发制人,起兵称王,以柳三郎祭旗如何?”
赵十武沉默了,思虑许久,才喟叹道:
“梦里戎马生涯,最终一场空,我无意功名富贵,只想守着你和月儿几个,在桃源山谷里,过快意人生。”
红果暗自舒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两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道:
“那就不反,我与十武哥,心意相通,何必为了一个杂碎,毁了咱这几年好不容易谋划来的大好局面?”
赵十武把媳妇搂进怀里,两人默默相拥片刻,红果又听他恨恨道:
“那厮实在可恶,不杀难解心头之恨,也怕他日后不老实,又搞事情……”
红果叹一口气,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抚摸,缓声道:
“十武哥,日后进了桃源山谷,咱要以法治民,便不可滥杀。”
“当初我陪你杀肖氏,是因为她害了公公性命,其罪可诛。后来冷眼旁观许明丽自寻死路,也因她是别国细作,祸国殃民,罪有应得。”
“但是柳三郎……虽起了杀意,可只能算是杀人未遂,罪不至死,也因此,柳老太爷才会上门求情,想保他一条命,在他看来,合情合理可保。”
赵十武长呼一口气,他也明白,媳妇说的句句在理,可心里那口郁结之气,不吐不快。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砍他一只手,以作惩戒吧!”
赵十武担心红果要送柳三郎去县衙下大牢,有柳县丞在,坐牢恐怕是走过场。
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