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稳稳按在案上,不见半分颤动。
多年掌权养出的威势早已刻进骨子里。
纵然心头擂鼓、脊背生寒,他仍引旧端坐如钟,儼然一派临危不乱、稳握风云的大太监气度。
“种师道!你这叛贼!伙同这少林妖僧祸乱朝纲,还敢在此顛倒黑白!”
他扯过腰间明黄圣旨,抖得哗啦作响,“看见没有咱家是奉了圣上密旨,清剿少林反贼!你们敢倒戈,就是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
见士兵们眼神动摇,他立刻换了副嘴脸,声音陡然拔高:“弟兄们!莫听这两人胡言乱语!谁能取了种师道和虚言的项上人头,咱家当场赏银千两!千两白银!够你们回乡买田置地,快活一辈子!”
重赏之下,军阵果然一阵骚动。
千两银子对底层士兵而言,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不少人攥紧了长枪,眼神里满是挣扎。
高公公言罢,虚言却只是淡淡瞥了眼骚动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朗声道:“千两银子倒是大方。那就看看,谁有命来拿”
这一句话,顿时如一盆冷水浇下,士兵们瞬间想起方才四位將领被狮吼功震死的惨状。
连顶尖大將都接不住他一嗓子,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
军阵的骚动顿时平息,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纷纷后退,反而有更多人悄悄调转枪头,朝著高公公的帅帐围拢。
高公公咬牙切齿,却仍装作云淡风轻。
正要再喊,却被虚言的声音盖过:“我没高公公那般阔绰,杀我赏千两,那是骗你们的空话。”
他目光扫过三万大军,上前三步道:“但我许诺,只要你们此刻围住高公公,不让他跑掉,所有兄弟,每人赏银十两!无需动手,只需围拢,十两银子即刻兑现!”
“轰!”军阵瞬间炸了锅。
十两银子虽不及千两,却是实实在在的“唾手可得”!
不用拼命杀虚言,只需把嚇破胆的高公公围住,这钱就到手了!
对这些常年拿微薄军餉的大头兵来说,十两足够养活全家半年,比高公公那“画饼”般的千两靠谱百倍。
现在的问题变成了,是相信这个从天而降的死太监,还是相信与他们同甘共苦的种帅到底谁是反贼,似乎不言而喻!
“围住高公公!他假传圣旨,意图谋反,別让他跑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三万士兵立刻如潮水般涌上前,长枪密密麻麻地架在点將台四周,將高公公死死困在中央。
高公公嘴角抽搐,喃喃自语:“你们疯了!千两不要去要那十两!我给万两!十万两!”
可没人再理会他。
比起遥不可及的千两万两,眼前十两的“稳赚不赔”,才是最实在的选择。
虚言看著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点將台,对种师道頷首:“剩下的,就简单了。”
忽然,高公公陡然发出一声尖厉的长笑,身形猛地腾空而起。
只听“嗤”的一声,他周身猛然爆开一团五彩斑斕的毒雾,粉末纷扬如毒蝶乱舞,將他裹挟其中。
正是他惯用的阴毒遁术。
高公公正欲借这毒障掩形遁走,却猛地撞上一道无形之气。
那透明气墙驀地一震,將他狠狠弹回原地。
毒粉未散,反倒扑了他满脸满身,霎时间那张原本阴鷙的脸青红交错,儘是狼狈。
虚言已有所料,易筋经“菩提无树”布下的无形气墙早將他围在当中。
高公公惊恐回头,只见虚言一步步走来,而他的身后,是一百多条流著口水的恶狗!
“你..你想干什么”
高公公用手抚去脸上毒素,剧烈咳嗽著,喘著粗气问道。
虚言冷笑,“高公公,你不是喜欢用权势压人吗今日,我便在三万人面前,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哈哈哈!”高公公纵声惨笑道:“虚言,好手段!我佩服你。你杀了所有我派去杀你的人,除掉了我所有的帮手,算你有本事。可你纵有通天本领,你杀得了我,你甚至能杀得了皇帝,可你能做天下之主吗別做梦了!哈哈哈!別做梦了!”
虚言神色淡然,撇撒嘴道:“谁稀罕那狗屁龙椅我此行不过是为取你和皇帝老儿的狗头而已。”
“什么!你不想做皇帝”,高公公尖声厉喝,“荒唐!这天下,谁不想做皇帝
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虚言摇摇头,蔑笑道:“那狗屁皇帝有什么好岂有我与诸位姐妹纵情山水、逍遥自在快活皇帝得不到的逍遥,我有。皇帝甩不脱的枷锁,与我无干。这等苦差,送你做你要不要”
他忽的冷笑一声,“呵,倒忘了,送给你,你也消受不了,你这阉狗,本就体会不到人间真趣。”
高公公闻言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虚言!別得意忘形!你杀了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