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为一个身不由己的匠!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身上除了本命飞剑之外,身无长物。
恐怕他的储物袋,早已被那魔修收走,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只留下飞剑,用来抵挡怨灵的衝击。
那株圣洁的灌心莲,在魔池中静静摇曳。
只是,
灵植再好,又如何比得上徒儿
陈业压下採摘莲子的衝动,再次取出那枚来自罗恆的千里联络符,將灵力注入其中。
他不知道玉符那头到底是谁,但眼下,这是他唯一的线索。
“青君在何处”他沉声再次问道。
玉符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陈业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应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没死”
陈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分明是想借计越泽的手除掉自己!
之前那番指引,便是將他推入虎口!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一名女修莫非,玉块对面,正是渡情宗魔修
“继续,朝魔气最深处走。”
那边顿了顿,声音带著戏謔“只是,你可要想好,接下来,是不是另一个陷阱—“”
说罢,便不再理会陈业,单方面地切断了联繫。
“该死!”
陈业咬牙切齿,这人—当真是把自己当成猫,把他当成老鼠不成
他提著一口气,压制著体內的伤势。
其实单是肉体的伤势,倒还能挺住。
关键是计越泽曾施展祸心术,虽他神识强大,可此魔咒列毒无比,至今还对他的神智產生影响致使七情六慾,不受控制地被挑拨,
陈业顺著魔气流动的方向,再次深入。
这一次,前方的景象,让他这位两世为人的修士,都感到头皮发麻。
那是一处更为广阔的地下空间,与其说是溶洞,不如说是一处巨大的坟场!
无数道比之前更为凝实的怨灵,如同一片灰色的海洋,在此地漫无目的地游荡、嘶吼。
它们形態各异,有人,有兽,无一例外,都散发著滔天的怨气与对生者的刻骨仇恨!
“桀一一!”
在陈业踏入的瞬间,所有的怨灵都找到了宣泄口,齐齐调转方向,带著悽厉的尖啸,疯狂地朝他扑来!
“青知!”
陈业怒喝一声,高大的傀瞬间挡在他身前。
面对这等铺天盖地的怨灵,任何法术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青知这不知疲倦的钢铁之躯,才是最有效的壁垒!
“轰!轰!轰!”
青知的铁拳每一次挥出,都能將数只怨灵砸成碎片,但这些怨灵无穷无尽,悍不畏死地衝击著防线。
陈业站在青知身后,冷静地观察著这一切。
“这些怨灵—莫非,是自寒灾后亡命的生灵所化”
这些时日,自寒灾后,又掀起了数波兽潮,
在这之中,亡命的生灵堪称海量,或许—有人暗中设下大阵,收集死者怨气,铸就大阵,从而滋养灌心莲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魔修会將灌心莲种在三千大山的东沟谷內。看来,渡情宗早早知晓炼神宗有人要在三千大山渡元婴大劫,提前在此准备。”
待得青知在怨灵潮中,撕开一道裂口,陈业片刻不停,紧跟著青知闯过这片怨灵潮。
“奇怪—青君和我同时掉下去,为何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陈业紧掌心,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断祈祷,紧手心,直到抵达洞穴的最深处,一抹柔和到近乎圣洁的银色月华,映入他的眼帘。
陈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一片湖。
一处由魔气液化而成的、广阔无垠的地下魔湖,祭坛之上的黑池,便是从这片魔湖中提炼而出。
湖面漆黑得好似夜幕,倒映著顶那些散发著幽光的晶石,如同倒悬的星河,
而在星河之上,则是陈业瞳孔中那抹圣洁的银色月华。
她看起来很年轻,身著一袭华美宫装,一头及腰的银色长髮,如流动的月华般倾泻而下。
五官精致绝伦,如同上天最完美的造物,却又带著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孤高。
她略显狭长的眸子紧闭,神情淡漠,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於三界六道之外。
即便陈业已见过李秋云的英姿讽爽,白的娇俏可人。
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的美,已然超越了他两世的认知。
那是一种非人的、近乎於道的美。
“你来了。”
那少女长翘的睫毛一颤,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