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师父,跪著给她洗脚!
小女娃的期待终究是落了空。
她拘谨坐在陈业对面,一大一小两双脚丫泡在铜盆里。
知微缩在角落,缝补著布鞋。
针脚细密如常,脸色苍白如初,尚有些不好意思未能褪尽。
“舒服了——”
陈业满足地嘆口气,睡觉前,果然还是泡个热水脚舒服。
小女娃有模有样地打著哈欠,
虽然她脚丫子动都不敢动,一动就要碰到师父的臭脚。
可热水从脚底板传来的暖意却是实打实的。
这对凡人来说,不过是寻常的享受。
但对青君来说,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可是……
她明明是想让师父给她洗,怎么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洗
夜半风声更急,颳得哗啦作响。
偶尔有冷风穿过门扉,吹得火焰一颤,两个女娃一缩。
若没有经歷过温暖,便不觉得这种冷风冻人,早习以为常。
可一旦沉浸在温暖中,便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寒风格外冻人。
“好冷!”青君赤足刚离开水面,脚趾就冻得蜷成粉团。
“去被窝里暖著,今晚你们就在床上睡吧。”
陈业瞥了眼地上的草蓆。
这是两个徒儿以前睡觉的地方,他现在自然不会让徒儿再睡在地上。
说著,陈业用被裹住白毛糰子,將她丟到榻上。
小女娃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
好软!
可比在地上睡觉要舒服多了!
大女娃见陈业看向她,大有一言不发就將她也丟到床上的架势。
立马默不作声地解下外裳,主动地爬到床上。
“姐姐!”
小女娃迫不及待地抱著姐姐乾巴巴的身子。
暖洋洋的被窝,还有姐姐可以抱著!
青君说不出的满足。
可很快,她见到姐姐颤动的睫毛,忽然福至心灵。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等会师父,不会也要上床吧!
於是,
两个糰子颇为紧张地彼此抱著,裹著被蜷成小鼓包。
一黑一白两个小脑袋挨在一起,只露出两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陈业。
陈业看得哑然失笑。
起身將木门关得严实。
顺便將架子抵在门后,这才在原先徒儿睡觉的草蓆上盘膝打坐。
……
第二天一早。
陈业瞪著黑眼圈,揉著眼睛从地上站起来。
前半夜倒还好,他靠在火坑边睡得可香了。
可到了后半夜,火焰熄灭,硬生生地给他冻醒。
床上,两个徒儿睡得正香,额头贴著额头,抱成一团。
看样子很缺乏安全感。
陈业推开房门。
路上空无一人,整个棚户区银装素裹,不见昔日的邋遢。
铅灰色的乌云笼罩著天空,压抑而沉闷。
右手隔壁,有个乾瘦的男人正忙碌地打扫著屋子。
以前只有左边屋子住著张老道,而右边自从住客斗法被杀后,已经空了足足一年。
新邻居见到陈业出门,停下打扫,拱手笑道:
“道友好,在下初来云溪坊,今后还望道友多多关照。”
陈业回礼:“道友客气了。这棚户区虽简陋,倒也清净。”
他余光扫过男人身上的血跡,神色一紧。
乾瘦男人看在眼里,笑著推开房门:
“道友別误会,昨日赶来云溪坊途中,隨手击杀了一只妖兽。这是妖兽鲜血而已。”
空荡荡的房內,正有一条蟒蛇盘横在案桌上,通体翠绿如翡翠,鳞片坚硬。
这是一阶妖兽碧鳞蛇!
远比寻常猛兽要难缠,一般得四至五个练气中期的修者合力才能击杀。
陈业暗暗咂舌,看来这新邻居是个狠角色。
两人寒暄几句,彼此介绍了一番。
乾瘦男人名为何奇,模样在四十岁左右,自月犀湖坊市而来。
平日里以狩妖为生,未透露修为,但陈业估计怎么著也在练气六层,甚至是练气后期。
“没想到陈道友竟是灵植师!以后我若从三千大山採得灵药,便可以拜託陈道友。”何奇为人隨和,不吝夸讚。
陈业心知这是他的客套话。
真正意义上的灵植师,起码得將灵植三术修炼到大成。
能独自开闢一方灵田。
在坊市內,灵植师都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甚至可以拜入灵隱宗,在外门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