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平定后,金陵宫室稍加整葺便可使用,我们也算换个环境,体会一番江南烟雨。”
女帝闻言,凤眸中先是掠过几分意动与欣喜,身为皇后,她自然渴望与夫君同行。不过片刻后,她眸中的喜色便随即微微凝起,然后放下汤匙,沉吟片刻,道:
“陛下欲亲驻金陵以定江南,从根本上消除离心之势,臣妾深以为然,此确为上策。不过,臣妾细细思忖,韩相、敬公等人固然忠心体国,能力卓著,然汴京终究是国朝根本,中枢所在,政令皆出于此,不可一日无主心骨坐镇调度,以安百官之心。臣妾思忖,不若由臣妾与阿稷留守汴京,代陛下看顾朝廷日常运转,抚慰百官,如此,陛下在江南方能心无旁骛,全力经营,使东南早日重现富庶太平……”
然而,她话音未落,萧砚便已轻轻摇头:
“云姬,你的心思,我岂能不明白为国分忧,顾全大局。但汴京固然是国之根本,你我夫妻,却也更需一体同心,共担风雨。江南之治,非仅军政征伐,更关涉民生教化、风俗融合、经济恢复,诸多细务,千头万绪,许多事,需你我,需大家一同参详拿主意。将你独自留在汴京,我于千里之外,如何能安心又如何体现朝廷经营江南之决心”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女帝置于案上的手背,看着她道:“夫妻一体,岂有分离之理此番南下,谁也不能落下。汴京有韩延徽、敬翔,我信他们能处理好日常政务。若有重大决断,也有锦衣卫的御兽司,飞书传递金陵也不过旦夕之间。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定了。”
听到萧砚这番话,女帝微微一怔,随即不由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心底却涌起暖流,终是轻轻点了点头:“是,臣妾……谨遵陛下安排。”
见女帝不再坚持,萧砚便满意颔首,目光转向席间其他人。
姬如雪本就一直都在含笑看着他,见他望来,只是浅浅一笑,轻轻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降臣支着下颌,眼波斜睨着萧砚:“官家要去那烟三月的江南,臣妾自然是要跟去瞧瞧的。听说西湖风光甲天下,正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淡妆浓抹总相宜’。总比整日闷在这宫墙里有意思些。”
蚩梦早已按捺不住,立刻雀跃道:“太好啦!大家都去!小锅锅,你说好了的,要带窝们吃遍江南好吃的,看遍好风景,可不许反悔!”
述里朵看了女帝一下,复而也道:“陛下亲临镇抚,乃安定新附之地之上策。臣妾以为甚妥。无论陛下如何决断,臣妾皆愿追随。”
她身旁的耶律质舞也很认真的点头附和。
千乌、巴戈、李存忍等人也纷纷轻声附和,表示愿随圣驾。
萧砚见众女并无异议,反而多有支持之意,心中慰藉,点头道:“既然如此,届时便一同前往。待东南彻底安稳,再议返京之事。”
此事就此定下,御园中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活络起来,丝竹之声轻轻响起,众人继续享用美食,闲话家常。
又闲话赏玩约莫半个时辰,众人方尽欢而散。
夜色渐深,萧砚今夜宿于述里朵所居的殿阁。寝宫内烛火朦胧,帐幔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暖香。
一番缠绵云雨,极尽欢愉,待至风停雨歇,萧砚习惯性的欲起身,往常此时他或会再去书房处理些未完的公务,或便径自沐浴后歇息。
然而今夜,述里朵却并未如往常般温顺松开环绕在他腰间的手,反而伸出双臂,更紧的缠住了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
萧砚微微一愣,低头看她。
只见述里朵仰起脸,那双平日里含笑冷静的美眸中,此刻虽残存着未散的情欲,却也涌动着一股她这般身份女子极少显露的不安与渴求,以及更深处中,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完全明晰的情感。
她喘息着,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潮红,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妾…臣妾也想要一个孩子。”
萧砚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
后宫子嗣之事,历来敏感,他虽对身边诸女皆有情谊,却也始终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与考量,尤其是对述里朵……
不待他回应,述里朵却仿佛怕被拒绝,一双修长有力的腿更紧地揽住他精壮的腰身,继续低语:
“臣妾知道,陛下顾虑甚多。可臣妾……臣妾不仅仅是草原的述里朵,更是陛下的女人。自当年初见,到如今……臣妾亲眼看着陛下如何开创这前所未有的局面。陛下不仅是征服了臣妾的身体,更是……彻底占据了臣妾这里。”
她拉着萧砚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左侧丰腴滑腻的胸脯上,那里心跳急促而有力。
“臣妾不愿只做一个象征。臣妾也渴望有一个流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也延续着臣妾骨血的孩子。一个……兼具草原坚韧与中原荣耀的孩子。让臣妾与陛下的联结,更深,更牢……”
她的目光灼灼,但语气中却带着近乎孤注一掷的恳求:“求陛下……成全臣妾这点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