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种表面和平的平衡而已。
萧砚只要能拿俘获斩杀十数万蜀军乃至王建本人的大功来昭示天下,便能打破这种平衡,让南面这几个诸侯重新老老实实趴下去给大梁当狗。
更妙的是,打破这种平衡之后,还能很快重建平衡。
因为蜀国若被打烂,整个黄河南北,便只剩下晋国这一路异类,袁天罡的反梁联盟亦会倒退,重新回到与萧砚僵持的状态,再无力挑起新的事端。
这对于萧砚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无论是临行前冯道和韩延徽全都上书劝诫,还是天策府众幕僚乃至敬翔都委婉提醒,都没有动摇萧砚的决定。
接连急行四日翻过秦岭,此时大军已进了华阳关,而对于华阳关的战事并不算艰难。
原本蜀军在华阳关留有半个指挥共三百来号军士在此地据守,凤翔之战打响后,王建抽调汉中兵马北进,此地竟然也受影响,只剩下一都百余人留守,而傥骆道几十年未有人马行军,可能便是连关隘的守将都没想到会有一批大军突至关下,居然连有效的抵抗都未及时组建起来,便被公羊左领着夜不收砍翻了一半人,使得这座关隘迅速易手。
华阳关是此次行军最为关键的要点,没有之一,这座关隘因为深处骆谷与傥谷之间,运送军需的粮队出入一次甚是困难,所以留存的粮秣并不算少,这番情报早已得到确证,所以在萧砚的战略中,华阳关便是大军用来补充粮秣,休整伤员的最后一处据点。
待出了傥骆道,一直到汉中南郑城下,两百余里路程,大军都再无补给。
而萧砚此次,就没有想过要打掉除却南郑外的任何城池。
他牵着马顺着甬道登上关城,向南眺望。
余仲和李思安立在身后,左右则一大群军将簇拥在四下,俱都南望。
老实说,大军进入山区,很让归德军不适,两侧是连绵的大山,压迫感很强。归德军虽然多数是步卒,只是配备了用以行军赶路的马匹,但多是河北出身,几未钻过山谷,更很少有在山沟里作战的经历,他们习惯的是,在平原上那种拼实力真刀真枪的厮杀。
但一路来,萧砚一直都走在最前头,大军此去又都带着要立一场绝世大功的心气,故走到现在,倒算是适应了下来。
唐道袭被押着走上来,嘴中正在恶骂:“獠贼,偷渡小道,真乃小人行径!如此用险,不怕死在这群山中尸骨无存吗!”
萧砚不应,他望着南边那片山脉,自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隐约间,却仿佛望见了山谷之外的坦途。
“汉中空虚,连这华阳关都无多余兵力驻守……使相说的不错,本王确乃偷渡,不过偷渡就偷渡吧。”
萧砚回头看着唐道袭,笑道:“斯时斯境,与当年邓士载过阴平小道奇袭培城,或有几分异曲同工不过依使相来看,待本王兵临南郑城下时,王建可否会像蜀后主一般,不战先降”
唐道袭先是一怔,甚而在瞬间全身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但马上他就气急败坏的大怒,在被甲士拖下去时,两条腿还在朝着萧砚不停踢踹:“獠贼!獠贼!我主必杀你……”
“我倒怕王建逃了。”
萧砚自语一句,复又朝北望了眼太白山,戟指向南:“翻过这几座山,是邓士载对蜀后主,还是司马仲达对诸葛孔明,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