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声叫嚣:
“苏婉清,你要是真怀了林家的种,我就把这颗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苏婉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
自她嫁入林家那日起,这位婆婆便从未给过她半分好脸色,总以书香门第自居。
将她父亲的青帮帮主身份视作污点,话里话外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鄙夷,仿佛她苏婉清能嫁进来,已是天大的恩典。
林老爷也强撑着威严开口,语气里满是嫌恶:
“离婚便离婚!正好把李家姑娘娶进门,延续香火。你们苏家行事这般粗鲁,本就不配与我林家联姻!”
“苏先明!你真当沪上是你青帮的戏台子?我林家祖上修文庙的时候,你爹还在黄浦江滩掏螺蛳呢!”
“粗鲁至极!”
听着公爹这么辱骂自己父亲,苏婉清再也忍不下去了!
积压八年的委屈与怒火瞬间冲破防线,她猛地抬眼,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去医院!现在就去做检查!是非真假,一查便知!”
林之风早已慌了神,见状立刻上前稳稳扶住妻子的胳膊,连声附和:“对,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一行人乱哄哄地涌出门,不多时便抵达了沪上人民医院。
诊室内。
今夜值班的是位从北平来的老医生——神农谦。
他身着浆洗得发白的白大褂,面容和蔼,颔下一缕银白色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指尖刚搭上苏婉清的脉搏,他便皱起眉,随即缓缓抚着胡须,沉声道:
“苏小姐,你这体质……”
“医生,怎么了?”苏婉清心头一紧,连忙追问。
林之风、苏先明等人也瞬间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老医生的脸。
神农谦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如炬:“十一年前,你可是跌入过死水中?”
这话一出,苏婉清与林之风同时一愣,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那年她确是在城南公园因脚滑坠入死水湖,就在意识模糊、濒死之际,是路过的林之风纵身跃下,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二人也正因这场意外结缘,只是这陈年旧事,与如今怀孕有何干系?
见众人神色怔忡,神农谦主动解释:
“苏小姐,你那次落水后,寒阴之气深入肌理,盘踞胞宫,这便是你多年未生产的根源。”
“可先前那么多医生,为何没一个查得出来?”林老夫人忍不住插言,语气里满是不信。
“只因他们不及我这般厉害!”
神农谦毫不谦虚,哈哈一笑,话锋一转又沉了下来:
“不过你无需担忧,你早已怀孕,只是腹中胎儿被寒阴之气压制,停止发育,寻常医生、普通检查自然难以察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几分赞许:
“好在今日有位高人,已将你体内的寒阴之气尽数驱散。压制一除,胎儿脉象即刻显形,如今发育得极快,已有寻常胎儿两个月的大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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