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模样,倒真是有了几分当哥哥的样子!
他俯身下去,抬手揉了揉安宝毛茸茸的脑袋:“对,安宝,哥哥说得没错。”
安宝呆呆点头,小眉头还蹙着:“辣(那)……等窝成了老赖赖(奶奶),愣见到爷爷啦?”
沈静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柔得像水:“是呀。我们好好吃饭、好好长大,慢慢变老,到时候就能和爷爷再团圆了。”
安宝听到这话也不再难过了,她以后要多吃饭饭,努力长大变得和爷爷一样老,然后再见他时,要说很多很多话……
许是哭累了,想着想着,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小眼皮一眨一眨地睡了过去。
沈静仪轻轻将安宝放在床上,阎昭震不想睡一旁的小床,头一次耍无赖似的躺在妹妹旁边。
好在床够大,两大两小睡下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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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阎家大宅一改往日的沉静,处处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表面上是为庆贺阎家新添一位小姐,实则各方势力心怀鬼胎,目光都聚焦在今天的主角。
那个神秘的养女身上。
宴会厅内,阎老太君端坐主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六十八岁的长子阎伯渊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如刀刻,总带着一副圆框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习惯性地半眯着,让人看不清情绪。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已大半花白。
穿着材质考究但款式老派的长衫,手中常盘着两个狮头核桃。身形瘦高,微微有些佝偻。
与其正妻周氏陪坐一侧,六十岁,身材干瘦,颧骨高耸,嘴唇很薄,总抿成一条严厉的线。
头发梳成圆髻,插着一根沉甸甸的金簪,穿着藏青色的暗纹缎面袄裙。
二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时不时扫向入口,带着审视与算计。
其他各房人员、族中长老均已到场,交头接耳,气氛微妙。
阎璟深与沈静仪盛装出席,阎昭震要去上学便没让他来。
沈静仪怀中抱着精心打扮过的安宝。
小家伙穿着一身正红色的锦缎小袄裙,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系着同色发带,衬得小脸如玉琢般精致。
那双淡金色的瞳孔好奇地打量着满堂宾客,丝毫没有怯场。
“哟,这就是静仪收养的那位小囡囡吧?真是可爱。”
周氏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只是不知,这般品貌,是出自哪家名门?也好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多疼惜几分。”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当众逼问安宝的来历,剑指其来路不明。
沈静仪神色不变,从容应对:
“大伯母说笑了,安宝与我们有缘,便是阎家的女儿。至于出身,静仪觉得,孩子的品性比门第更重要。”
她四两拨千斤,将问题挡了回去。
阎璟深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果然自己的老婆就是厉害!
阎伯渊呵呵一笑,轻揉手中的狮头核桃,看似打圆场,实则将矛头引向更尖锐处:
“静仪所言极是,不过,既入我阎家门,总要清楚根底,免得日后有什么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