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站出来的,竟然是他从没有见过,还看起来比他还小好多的小妹妹。
和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从未与他有过交集的、身份尊贵的嫡长孙哥哥。
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着一点点暖意的情绪,像破土的小芽,悄悄顶开了他心口那块冰冷的、习惯性压抑的石头。
慢慢地、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失而复得的小木马。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安宝和阎昭震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
安宝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小哥哥身上那层灰灰的害怕好像淡了一点点。
她歪着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大大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学舌:
“莫……莫哭啦!”
阎文柏的小脸微微红了一下,把小木马抱得更紧了。
阎昭震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种作为哥哥的责任感更加澎湃了。
他一手牵起安宝,犹豫了一下,另一只手向阎文柏伸去:“起来吧,地上凉。我们……我们一起玩吧?”
阎文柏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
阎昭震稍一用力,就把他拉了起来。
三个孩子的手刚刚牵在一起,还没决定要去哪里玩,就听见一阵尖锐的骂骂咧咧声由远及近,像一把刀子划破了花园里刚刚凝聚起来的温馨氛围。
“哪个杀千刀的小贱种敢欺负我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让我看看是哪个没娘教的野孩子!”
话音未落,阎璟深的三姨太太陈晓莉就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花园。
她穿着艳丽的桃红色旗袍,因为跑得急,头发都有些散乱,脸上因为怒气而扭曲着,一手还拽着正在假嚎干哭、脸上却半点眼泪都没有的阎弘毅。
显然是阎弘毅恶人先告状,回去搬来了救兵。
陈晓莉一双桃花眼扫过场中,先是狠狠瞪了一眼低着头、下意识往阎昭震身后缩的阎文柏,然后目光就死死钉在了陌生的安宝身上。
安宝被她身上飘过来浓重的香水味,呛的直打喷嚏:“阿秋~阿秋~”
“哦——我当是谁呢!”
陈晓莉拔高了声音,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安宝脸上,“哪里来的野丫头欺负我儿子?谁给你的胆子!真是晦气!”
她如今二十岁,曾是百乐门的舞女,当时阎老爷子迷信其好生养的体态,做主买回来的。
这会儿,安宝被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浓郁香水味和红黑色的暴躁之气吓得往后一缩,小脸有些发白,紧紧抱住了阎昭震的胳膊。
这个姨姨好可怕,好凶……
“三姨娘!”
阎昭震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保护妹妹的责任感让他鼓起了勇气,挺起小胸脯挡在前面,“你胡说!明明是弘毅先抢文柏的木马,还要推安宝!安宝没有欺负他!”
“哎呦喂!我的大少爷诶!”
她叉起腰,根本不把阎昭震放在眼里:
“您可别被这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给骗了!我们弘毅最是乖巧懂事,怎么会抢东西?定是这野丫头手脚不干净,还想倒打一耙!弘毅,你说是不是?”
说着,又用力掐了儿子胳膊一下。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