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苏瑾月打的是姜梨的左脸。
姜煜打的是她的右脸。
看到她原本莹白娇嫩的右脸，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姜煜指尖止不住轻轻颤了下。
他的心口，还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疼。
他又想起了姜梨刚住进姜家时的一些事。
那时候，他们全家，沉浸在弄丢姜笙笙的阴霾中，他更是为没有照顾好妹妹自责、痛不欲生。
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没心情吃饭，不愿意说话。
有一次，看到一辆大货车迎面开过来，他更是生出了想一了百了的冲动。
是姜梨用力把他拉到了路边。
她用那双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捧着他的脸，无比郑重地跟他说，他们一定会找到笙笙妹妹。
若笙笙妹妹回来了，她的大哥却没了，她得多难过？
所以，他一定得快乐、健康地长大，长成天底下最好的大哥，等着笙笙妹妹回家。
那一瞬，他用尽全力抱住了小小的姜梨。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姜梨以后就是他的亲妹妹，他会永远对她好。
可终究，姜梨不是他的亲妹妹。
笙笙回来后，她一次次欺侮、伤害善良脆弱的笙笙，他们已经失去了笙笙那么多年，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他自然不会原谅姜梨！
姜煜恍神的刹那，姜梨扬手，一巴掌更狠地甩在了他脸上。
苏瑾月是长辈，她毕竟喊了她十几年的妈妈，她甩她耳光，她不好打回来。
可姜煜从为了给姜笙笙出气，冰天雪地中，在她来例假的时候，故意把她推进了河里的那一瞬，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哥哥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姜梨！”
清晰的疼痛顺着他的左脸颊蔓开，姜煜才猛然回神。
他不敢想，姜梨竟然敢动手打他！
“小煜，你怎么样？”
苏瑾月显然也没想到姜梨敢对姜煜动手。
她心疼地看了姜煜一眼，随即视线如同刀子一般刺在了姜梨脸上，“姜梨，你抢占了笙笙的人生，你一次次欺侮笙笙、跟她抢东西，你哪来的脸打小煜？”
“大哥，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姜笙笙长了一双看上去格外无辜的圆眼。
她眼睛里面蓄满泪光的模样，羸弱又纯善，仿佛世间最单纯无害的小白花。
她颤着指尖碰了下姜煜挨打的那半边脸，哭着质问姜梨，“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能当初我不该回来的。”
“可就算你讨厌我，你该打的人是我，你怎么能对大哥动手？”
姜梨觉得这么多年来，姜笙笙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姜笙笙的确该打！
她也没跟她客气，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啊……”
姜笙笙直接被打懵了。
她不敢想，姜梨竟真敢当着姜煜、苏瑾月的面打她。
她娇弱地捂着脸，眼泪更是不值钱一般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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