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钟鼓浑厚、沉稳的声音传遍整座京城。
一条如长龙的队伍,缓缓靠近城门。
无数百姓垫脚观望。
最中间,一驾由八匹骏马拉动的豪华銮驾缓缓驶来。
金线绣制的龙鳞在日光下流转,似要破帘而出。纱幔轻舞,銮驾内却空无一人。
距离銮驾仪仗队最前方十里之地,一顶二抬小轿,低调快速前行。
宋烟睁眼,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她重生了!
四年前,北国求娶公主联姻,皇帝不舍,宋家联合宋烟未婚夫,推她出来顶替公主。
宋家因她封侯拜爵,荣华富贵。
她在敌国屡次遇险,性命不保。终于熬到四年后老皇帝死亡,新皇继位,大赦北国,她这个南国公主带着一身伤,回归母国。
却不想,她所做一切,全都成了表姐的嫁衣。
父母、兄长爱护表姐,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赞赏表姐,说表姐识大体,懂进退。
而她出使和亲才被册封公主的名号,最后也在全家的努力下,落到表姐头上。
宋烟不甘心,去争去抢,却最终只落得个疯癫名头,被亲生母亲一杯毒酒,送上了死路。
魂魄飘零了七年,她亲眼见证着侯府的起落。
再一睁眼,回到这顶小轿中。
“主子,前面过了桥就快到青云侯府了。”
随侍在侧的霜降低声提醒。
这次随她回来的霜降和秋分,是她在北国收的心腹。
宋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脖颈——那里曾有一道狰狞的勒痕,是前世被灌下毒酒时挣扎留下的,如今光滑如洁。
轿帘外传来侯府传信小厮与秋分的低语:“老夫人病得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小姐……”
宋烟闭了闭眼,掌心掐出四道月牙形血痕。
上一世不疑有他,先行归家,却没想到,这一归,成了她往后悲惨苦难的所有开端。
霜降和秋分先后被害,而她被困侯府,孤立无援,处境艰难。
“主子?”霜降察觉异样。
她忽然掀开轿帘,“转道,进宫。”
秋分“啊”了一声:“可老夫人那边……”
“不急!”宋烟望着前方,缓缓说道。
祖母并无大碍,只是常年身子不爽利,卧床修养。而她私自从銮驾离开归家,反而成了他们日后斥她目无尊卑、居功自傲的理由。
宫门下了轿,出示令牌,守门将领惊诧和亲公主不在銮驾,低调前来,但也知事关重大,留下一句:“稍候。”匆匆禀报。
很快得见太后。
熏香氤氲。
太后感念宋烟出使和亲大义,拉着她的手不停摩挲她虎口结痂的伤痕,连连感叹:“瘦了,往年见你的时候,还是一团孩子气,现在变得亭亭玉立,都不敢认了。”
并不在意她私自前来。
上一世她归家看到祖母无碍后要进宫,却被母亲阻拦,还说她邀功自赏,虽然出使和亲大功一件,但皇家已赏了公主尊位,就该低调自敛,否则会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