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脉动得格外活跃,仿佛仍在慢慢消化这些不知多久前捕获到的猎物,每当菌毯蠕动时,受害者们的肢体就会随之轻微抽搐,那些蕾丝花边和礼服碎片也跟着簌簌作响,宛如一场永不落幕的死亡舞会。
而接着往里走,死去的人们便呈现出了更多的不同。
车夫、小贩、乞丐、残留者……
所有受害者的皮肤都呈现出半透明的蜡质质感,能隐约看见皮下的血管已与菌毯的脉络相连,如同树根般深深扎进墙壁。
他们的面部表情大多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骇与痛苦中,张大的嘴巴里没有舌头——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蠕动的菌丝状物质。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
虽然眼球已经浑浊,但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与周围菌毯相同的磷光,仿佛他们的意识仍被困在这些躯壳中,永恒地注视着这个将他们吞噬的恐怖世界。
“多萝西……多萝西……”
在经过一名只剩半边身体的女性时,她已经长满菌丝的口中忽然嘟囔起一个名字,那走调沙哑的嗓音在甬道内回响,让虞幸一下子站在原地。
多萝西?
没听错的话,那似乎是大银行家迪菲特·克劳德的妻子,疑似与密教有所关联,却死在了梦魇中的女人的名字?
伶人也注意到了她,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打量这半具躯体片刻:“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其他受害者新得多,似乎是不久前才进来的。”
说起来,甬道里这么多外来者的尸体,说明他们三个对普通人进入恐怖之城后的心路历程的猜想是正确的,但问题是,普通人没有钥匙,怎么就大片大片的踏入了恐怖之城?
难道都是和埃德加一样,被古神注视过,被动的、强制的,在经受过精神污染后被拉入了这里?
虞幸又一次打量这些称得上是尸体的东西,确认它们彼此之间时间跨度很大,面前这具还能发出声音的,身穿一件沾满污渍的浅灰色束腰外套,胸前还别着一支镀金钢笔,外套口袋里露出半本皮质封面的采访笔记,边缘已与菌毯融为一体。
这好像是一个女记者,而且穿着风格与他们相近,和伶人所说的一样,应该是最近才死的。
而周围的其他实体,看起来要久远得多,好些都不止三十年,从服装上看恐怕快要接近百年了。
这样一瞧倒也正常,恐怕这些甬道中的尸体,是聚集了上百年间世界各地被拉入恐怖之城的……大部分受害者吧。
虞幸的注意力回到面前女记者口中的“多萝西”上。
他想再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但她的右侧身躯已完全消失,断口处被密密麻麻的菌丝网络覆盖,这些菌丝如同某种诡异的缝合线,将她的断面与墙壁牢牢连接。
透过菌丝的间隙,能看见她胸腔内已空无一物,肋骨像被精心摆弄的标本般展开,与菌毯的脉络交织成令人作呕的图案。
她残留的左手上紧握着一个老式镁光灯相机,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这或许是她生前最后的执念,相机的玻璃镜头已破裂,裂纹中生长出细小的菌菇,偶尔会发出微弱的磷光。
不知道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虞幸试图伸手取下那只相机,被曲衔青制止,曲衔青很有女儿气势的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这些菌子缠到你身上?好歹也是肉身。让我来吧。”
虞幸:“哦。”
曲衔青把人推开些许,才去拿女记者手中的相机,女记者的手指死死握着它,换成是普通人来,还真不一定掰得开。
动作间,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