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失去了腾空悬立的能力，从遥远的天际之上滑落，像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尘埃。
心中一紧，一手挥出，脖子上的黑籽发出白光，变成透明的光球，唐释一跃而起，用头撞碎其中一个，白光流散，瞬间化作天使。
一闪而去，一道白色光束滑向天际，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杨伶雪。
抱着她回到地面时，唐释只是望了其一眼，她的嘴唇泛白，眼睛迷离，已经不能说话。
没有从她身上再感觉到天使的力量，现在的杨伶雪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像是要说点什么，可用尽全力也不能说出一个字。
眼帘愈发沉重，慢慢闭了下去，从她的脸色来看，极为不甘心。
不过唐释看懂了，从嘴角微动的幅度来判断，应该是：对……不……起……
眼眸中闪着泪花，唐释的内心尤为刺痛，“小傻瓜，人家犯的错，关你什么事！”
夏伊楠的目光转来，落在唐释的身上，以及她手中的小女孩。
见其身上的黑色衣裳正在化作红白相间的校服，内心尤为复杂。
一闪而来，提着桃木剑缓缓逼近，每一步走得极为缓慢，可落在草地上时却又是那么刚劲有力。
长剑的剑刃流散出丝丝金光，她的眼中满是愤恨。
走近时，将桃木剑放于正在给杨伶雪输送灵力的唐释的脖颈上，没有说一句话，可周边流散出的凝重之气却令人尤为胆寒。
手上依旧对着杨伶雪的胸口释放浓郁的白光，唐释缓缓抬起闪着晶莹的双眸，与之对视。
在视线交汇的刹那，两人瞳孔一缩一张，胸膛的起伏也正在变快。
清风、晚霞、落叶、浮云、星点……
这一切仿佛都在围着她们环绕，却又被两人之间的隔阂给硬生生地推开。
两人的长发悠然浮动，偶尔会在视线中间上下摆弄自己柔美的姿态。
可她们的眼神却是如此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夏伊楠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怨恨，而唐释眼中只有层层叠叠的疑惑。
天际之上的张凌凌并不理会她们二人的对峙，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后，便挥起手，向上方而去。
小小的身躯就这样隐匿在茫茫天边。
一阵轻柔的清风从眼前拂过，夏伊楠沉静了许久后，终于是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救她，救这个夺走了上万人性命的魔物？”
“我救的从来不是什么魔物，而是正在被她附身的杨伶雪，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女孩……”
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唐释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
“如果这就是你的理由，那下不为例！”脸上还是那般冰冷，夏伊楠将手中的桃木剑抽离唐释的雪白脖颈，金光在那一瞬流散而去。
随之转身，想要向天际而去。
“等等……”
在听到这句话后，她脚步顿了顿，目光一紧，微微一颤，似乎是想要哭出来。
咽了咽口水，唐释想要问是不是他们五灵山发生了什么事时，话到嘴边却没了勇气，一直抿着嘴唇，许久许久。
松了一口气，夏伊楠脸颊一冷，缓缓抬头向上方看去，“唐释，你我之间的情谊，我们已经还清了，若下次你还要维护此类魔物，那我们就是敌人。到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说这话时，夏伊楠没有回头，只是用言语威胁道。
说完便想腾空而去，可身后的一句话却让其僵硬在原地。
“为什么？”
心里鼓鼓震跃，夏伊楠紧握桃木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眶中堆积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泪水。
努力地仰起头，不让已经堆满眼眶的泪水流出，她嘴角一提，很是轻蔑地笑道：“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
见她一直这样子狂笑，唐释眉头紧锁，心底的那个念头又忽然浮现，那个残酷的真相。
正在其发愣之际，夏伊楠猛然回头，桃木剑指着她的额头，面目狰狞地发怒，“你问我为什么，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就因为你维护了这些该死的魔物……”
说到“魔物”这两个字时，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银牙，满含泪水的双目中透露着浓浓的愤恨。
那是想要将一切全部摧毁的神情，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身上流散而出的杀气化作流风使劲地冲刷着脚下的草坪，将之甩飞出去。
看着近在眼前的桃木剑，剑刃之上所释放的金光与杀气，唐释心底的恐惧全被提起，连一直输送灵力的手也就此中断。
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大气不敢出，只有心底的震跃在不停加速。
“哼……”待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夏伊楠将桃木剑往旁边甩去。
缓缓往后退了一两步，随后转身，对着天际一闪而去，所站立的位置便是涌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金色光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