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在房间内洒下斑驳的光影,虞晚将叠好的碎花裙轻轻放在床头,指尖抚过浆洗的发硬的棉布,上面依旧残留着阳光的味道。
谢筹正往樟木箱底塞了一叠钞票,崭新的纸币边缘在昏暗中泛着冷光,他动作很轻,却还是惊动了在灶房忙碌的阿婆。
“这是做什么!”老人擦着手冲进来,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按住箱盖,“你们能来,我们老两口高兴还来不及……”
虞晚上前握住老人颤抖的手,触到满掌心的茧子和裂口,“跟您添麻烦了。”她声音比平时柔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院门外,老爷子默默拎起他们的行李,里面都是两位老人家为他们准备的农家特产,佝偻的背影在阳光中投下细长的影子,临别前,他突然往虞晚的手里塞了一个布包,里面时晒干的艾草和桃枝,浑浊的双目中是对晚辈的疼爱,“辟邪的,仔细戴上。”
虞晚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她十分郑重的将布包放在衣服兜里,眼睛有些湿润,对着两位老人说了一些保重的话后,在老人们目送中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瞬间,虞晚透过车窗回望,两位老人站在爬满牵牛花的篱笆前,身影越来越小,阿婆突然抬手擦了擦眼睛,而老爷子正摸着那个樟木箱,神色复杂。
车厢的后排,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隐约浮现出一个穿红棉袄的身影,文燕的魂魄安静的注视着生活了几十年的村长,透明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水痕。
夜色如墨,锦绣花园别墅区的路灯突然集体闪烁。
虞晚站在欧式铁门外,指尖轻轻挑开白玉瓶的塞子,一缕红雾悄然溢出,在月光下凝成文燕生前的模样,褪色的红棉袄,湿漉漉的长发,双手的指甲处还滴着血珠。
“去吧。”虞晚轻声道。
红雾倏地穿过铁门,整栋别墅的灯光应声熄灭。
“啊——”
文朗的惨叫声刺破夜空。
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整栋别墅。
文朗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他颤抖的手指疯狂按着智能家居的开关,可回应他的只有电路短路时的“滋滋”的电流声。
“来人!快来人!”
他的声音在空挡的别墅里回荡,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和肖玉大吵一架后,妻子带着所有佣人回了娘家,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昂贵的定制西装后背已经被浸透。
“滴答——”
清晰的水滴声从背后传来,文朗僵硬的转头,落地窗上正缓缓浮现一个血手印,月光透过那个手印,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姐……?”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窗外明明没有风,窗帘却突然剧烈摆动,一个穿着褪色红棉袄的身影从窗帘后慢慢显现,文燕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发梢不断滴着井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充血的双眸,正直勾勾的盯着文朗左手无名指,那里的廉价银戒早已被昂贵的钻戒代替。
“不……不可能……”文朗拼命的后缩,真皮沙发被他抓出裂痕,“你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你……”
“看着我沉下去的,对吗?”
文燕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天花板、地板、墙壁……无数个她的幻象从黑暗中浮现,有的手指外翻,有的她挣扎扑腾想要出水面,还有的浑身肿胀发白,群全是她当年溺亡的惨状。
书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文朗连滚带爬的冲进去,却看见书桌上摆着的相框,本该是他和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