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伤疤成为了他擢升至内城的荣誉勋章。
但此刻他却恨不能离开这里,前去带队支援自己的袍泽。
他的拳头砸在厚重的橡木桌上。
强大的力量让厚实的木桌随之崩碎。
“魔灾!这是席卷一切的天灾!”
“内城的防护本该是卡斯邦屏障的一部分,现在却成了隔绝我们与百姓的藩篱!”
“请求大人开启护罩,哪怕只是打开一道缝隙,让外城的卫戍军和幸存者退进来!或者,让我们的战士出去支援!”
主控水晶球前的首席符文师和内戍长官艰难地抬起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恼。
“没有男爵的命令,谁也无法解除防护。”
“内城区的光幕控制枢纽在城堡中。”
“那就去请求男爵开启!”疤脸队长咬牙切齿道。
规模在一万左右的内戍军是卡斯邦真正的精锐。
此时在发现外城区的状况后,大部分的战士都提出了抗议。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贪生畏死的家伙,选择了低下脑袋。
在疤脸队长的谏言下,内戍主官带着他和一众有着同样想法的年轻内戍军官前往城堡。
大厅中,坐在上位那张镶嵌着宝石的宽大扶手椅里的,正是卡斯邦名义上的统治者——莫顿男爵。
他穿戴依然华丽,却面色灰败。
眼神也空洞而涣散,仿佛灵魂被抽离。
他怀中搂着一个眼神妩媚又潜藏冷酷的女人,正是梅拉尼·火幽兰。
梅拉尼纤白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搭在男爵的手背上。
指间一枚不起眼的紫水晶戒指闪烁着极其微弱却持续的邪能光芒,如同丝线般缠绕着男爵的精神。
“不行……”莫顿男爵的声音干涩无力,像是梦呓。
他拒绝了疤脸队长的提议。
每说一个词,似乎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而且眼神还在不由自主地偏向梅拉尼的脸庞。
“外面在受到灭绝!”
其中一位年轻气盛的军官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他目光如刀刺向梅拉尼。
“男爵大人被你这妖妇蛊惑了!”
“这是用卡斯邦无数生灵作祭品的血祭!看看外面吧!火庙的使徒在和魔裔一起屠戮我们的平民!”
“男爵大人,醒醒!卡斯邦在哭泣!”
“大胆!”梅拉尼抬起眼皮。
她冷冷地扫向那名军官。
一股冰冷刺骨的威压骤然降临。
“竟敢质疑男爵大人,你这是叛变!”
她眼中的紫芒一闪即逝。
男爵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种强制的暴怒。
“滚!都滚出去!”
“听令行事!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沉重的气氛几乎压垮了在场所有人的脊梁。
不是畏惧,是深深的无力与寒心。
军官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紧握的双拳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们看向男爵的目光,最后一点尊重也消散殆尽。
有的只剩下被背叛的冰冷和即将爆发的决绝。
连那位老成的主官也不例外。
未受蛊惑的他们,绝不会容忍与魔物为伍。
离开城堡,回到指挥中枢。
老符文师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水滑落脸颊。
众人已经决定要彻底摧毁内城防护。
宁愿战死也比沦为邪恶的傀儡和玩物要好。
绝望,有时比死亡本身更能摧毁意志。
但也往往是绝境,催生出最疯狂的反抗。
当第一批拖着伤躯、搀扶着惊恐平民艰难撤向内城护罩边缘的卫戍军小队,眼巴巴看着几步之遥的内城“安全区”。
但却被冰冷的魔能护罩无情的挡在外面的时候。
当一个被魔裔咬断手臂的老兵,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一只邪嗣,嘶吼着让怀里的孩子向护罩方向跑的时候。
当那个幸存的孩子用自己的小手用力拍打着光幕,哭喊着“叔叔们开门!”的时候。
内城墙上值守的士兵都红了眼。
当他们死死攥着武器却无法回应时。
那酝酿已久的愤怒,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弟兄们!横竖都是死!”
“与其像畜生一样成为弃子,不如冲进去!”
“把那该死的护罩中枢砸了!”
“把那个被妖妇迷惑的昏聩男爵揪出来!”
不知是谁在绝望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泣血的怒吼。
此前离去的年轻军官在此刻归队。
内戍主官亲自下令打开敏感的标准军械库。
让轮休状态的内戍军们领取军械。
“为了卡斯邦!为了死在门外的亲人!”
“让我们并肩战死!”
“冲进去!宰了火庙的杂种和那个妖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