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巢贼,也在天命下顷刻瓦解。夫朱大郎之一竖,又何足挂齿。所谓树干易伐根难盘,清理余烬,的确要耽搁些功夫。”她解围道。
杜狐把涌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不禁直身往殿上望:一位白衣妙人,披着张惠同款金花白幅巾,秀发轻轻覆了耳朵,五彩耳环闪着光芒。王后低下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王后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畔,那柔和的声音听起来真舒服。
难怪那圣帝……
“不聊这个。”听到这,尉迟王已经确信此人身份,开始掌控起话题。
杜狐这才如梦初醒地回应道:“诚如王后所言,是有些麻烦,但只是时间问题。”
可目光依然呆滞。
“那么杜君,圣人此番来诏的意思是?”尉迟王托腮问道。
杜狐接得又急又快:“授大王安西四镇节度使,加检校三公—于阗国祚一同两汉以来故事,听调不听宣,但述朝贡,从军行。凡内忧外患,自有圣唐撑腰。要大王所行事,率本邦与友好各部渠帅和归义军、吐蕃断交,并据张承奉、南方吐蕃后路。”
尉迟王浑身一震,大殿顿时也响起嗡嗡声。
一边的往后,也瞬间凝结了笑容,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为何?”尉迟王问道。
“圣帝已然决定经略西方,收复失地。”杜狐铿锵道:“甘肃一带的回鹘诸部已经易帜归国。如今轮到归义军和吐蕃了。但朝廷猜测张承奉不会轻易就范,可能会倚仗外援作对,所以遣某来。”
尉迟王恍若未闻。
左手抚案,只是神色变幻不定。原本觥筹交错的氛围近乎凝固,只能听见音乐淡淡悠扬。
这个口吻,看来是要来的真啊。
那么,于阗该何去何从?此先于阗和中国断联百余年,虽然有吐蕃势大的因素,但吐蕃崩溃后依然没有恢复朝贡,这表现出了藐视桀骜,这时候圣帝招揽于阗,该怎么办?
圣帝会不会秋后算账?还有,如果自废武功与归义军、吐蕃断交,一旦圣帝西拓失败,于阗岂不是要沦为各方势力瓜分的对象?
好在杜狐并没有逼尉迟王立刻表态,淡淡道:“大王且考虑几日,朝廷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于阗能重新效忠圣唐,待遇一如从前,永为不征之邦。”
这让尉迟王心里痒痒的。
千里做官,只为吃穿。
跟谁混不是混?况且现在还面临西方异端的威胁,圣唐能保证高官厚禄,那忠诚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眼下对圣唐的真实实力并不了解,听使者的语气,看这个杜狐的气势,圣唐似乎也不具备立国初期那种囊括东西的绝对实力。
良久良久,尉迟王才冷淡的挥手:“兹事体大,容寡人细思…………贵使所言所诏也待核实,杜君潜越至此,随从失落,寡人可谅。然则此等大事,岂能无三诏五使为凭?容寡人再派人手,去和甘州回鹘、凉州经略使、归义军各方取得联络,证实有凭,再妥善计较吧……”
杜狐在心里暗叹。
看来,于阗也还是要瞻顾好长一段时间。也许这些人要直到圣帝率兵西征,见了血,见了圣帝的暴虐,武夫的冷酷………才会各自亮明立场。
“杜君。”王后安慰道:“我们在乱世当中,呆得太长了!早就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该怎么过活。我们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怕你保护不了我,怕圣唐庇佑不了我们!就是趁着吐蕃衰弱,能侥幸夺回西域。”
她起身指着南方、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