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最想着自己的人,以为整日装出那副忠臣模样瞒得了谁?笑死,这年头除了俺们还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忠心,但凡是个防御、观察,谁不是先顾自己。真拿李皇帝生死稍微当回事的,也就俺们了!啧,也是图他财货,图他官爵,图他给得了快活人生。啧,俺也假呀,嘴上万岁喊得亮,却也背后这般议论!这鸟唐,没救了!”
“额瞧着,这回扑来的都是独眼龙的心肝宝贝,他能舍得?驱着他们拔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再是项羽,怎么斗顽石烈火。估摸着,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走人。反正换额,圣人要是让额硬干坚城,和土石斗勇,怕是鸟位坐舒服了。”
“诶,我选择装死。”
“………独眼龙可是二鞑子,屁股后头一大路鞑靼奚人儿子跟着,关内这花花江山哪怕打烂了,也比掏鸟就上冻的关外强百倍,还不口水飙出三尺?河东那些武夫,也是些比蛮子还贪婪的杂毛,对圣人眼热得很。俺寻思,要来几阵硬的。”
“…………怕个球,圣人十余万大军,独眼龙拢共就带了五万,换命只怕他换不起,不敢换!”
“………老兄,俺回国没多久,却是跟着天后过来的汴人,分到了这里,不知圣人功勋怎么算。若挫败,再捞几个首级,缴几匹马,有什么酬报?”
“…………圣人这里,赏格与朱温相仿吧,从优一些。赵服更得圣人看重,又是他舅子,妹妹还在宫里当枢密使,侄子是梁王,你算跟对了大帅,还愁卖不出价?少了算,到手几十匹。铁林军这等,擒个校官,怕也是十几匹。功绩再大些,陷阵突击得胜,散官走起,说不定还能被赏个教坊使的舞姬。买保险没?有的话,死了家属按年到京城保险库领钱,一直领二十年,每年好像三十贯。残了领十年…………反正不会不管你,除非圣人死了,圣唐没了。”
说得那些汴人个个咧嘴笑,只是围着那个手舞足蹈的侍卫司小军士,问着,听着。
“搞不搞跋队斩?”
“他敢!不过,千万记住勿为恶人。”
“何谓恶人?”
“这个呢………”
就在这军士说得天花乱坠还给圣人编排了一大堆什么飞槊杀弘道、夺旗朱老三、空手猎豺狼、一夜御百女、挞伐得妃嫔吐血的之类离谱故事,听得汴兵们一愣一愣的平静中,到了第二日黄昏。数十只火箭伴随着急促的警钟陆续腾空。代表着经过一夜短暂休整的敌军已经发动,而且还以前所未遇的凶狠势头,要将他们撕碎。
赵服指着连个某个方向:“披甲,上马,那里动静最大,还有隆隆马蹄,八成是从马直打算突营,一举把我们闹个底朝天!先收拾了他们,回头再干铁林军!”
欧阳剑忙问道:“是不是通知圣人,俺们既迎战铁林军,请他猛攻李克用?”
赵服翻上坐骑,马槊一接。回顾四下,圣人拨给他的六千万岁军骑卒、豹子都、老鹰都已经收拾停当,只是等着号令。
赵服合下面甲道:“不用,此番李克用来势非同小可,圣人用兵老练,自有想法。没有新的命令前,只管打我们的。赢了到大荔合围独眼龙,输了丢了沙苑,退保华阴城!”
说完他马槊一展,扬声道:“此番一战,可为胜利之基。再次挫败了他们,李克用再扑沙苑就不知何时。从马直虽然难招架,但人少,一锤不能定音,自会退去,不会久战蛮干。都跟着我,我只在最前面!”
“彻!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和从马直,分个生死!”赵服一提绳,就一人一马,率先冲出。数千骑卒,面无表情,只是迎向那沙漠风暴卷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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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乌云里象征着天下大兵、盗贼横行的罕见冬雷闪电,同样将一大队蜿蜒在山坡里的人马映照得忽隐忽现。也照亮了远处铺在原野上的连营,一座座烽火楼矗立其间,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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