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你都不敢惹哟。不说了,走了!”李元站了起来,嘱咐道:“一定把某的事放在心上。令媛当婚了,某可以帮忙物色。”
老翁恍若未闻,拍着手掌:“这个…”
“且宽心,尾款已到我司。”
离开梧桐林蔡氏作坊后,李元又相继去催了阿城的几个服务商。
国朝的装备各式各样,光靠官府不够。
军鼓之制有三:一曰铜鼓,二曰战鼓,三曰铙鼓。金有四:一曰錞,二曰镯,三曰铙,四曰铎。造这两个玩意,需要懂音乐。
弓之制有四:步兵用的长弓,配发骑士的角弓,也就是所谓骑弓。稍弓,排在前沿专门射箭的射手用。格弓,有彩饰的豪华版。
弩有七:擘张弩,角弩,木单弩,大弩,竹弩,大竹弩,伏远弩,同样也分步骑。
箭有四:竹箭,木箭,弩箭,用于破铁甲的“兵箭”。
甲十有三:明光甲,光要甲,细鳞甲,山文甲,鸟鎚甲,白布甲,阜绢甲,布背甲,步兵甲,皮甲,藤甲,锁子甲,马甲。甲倒是不必增造很多,本有的加上历次缴获所得,够用了。
盾牌有藤排,团排,漆排,木排,联木排,皮排。
旗作为发号施令的主要工具,有三十二种:青龙,朱雀,玄武,黄龙负图,应龙,龙马,凤凰。鸾,麒麟,駃騠,白泽。五牛,犀,金牛,三角兽,驺牙,鹿,狼,熊……
从这种种装备和没提到的也能看出,中小藩镇遭遇一次“丢盔卸甲”,三两年很难振作。
旗、鼓、金这种东西的生产得乐工、画工、裁缝各种专业人员参与,而且不是百而八十个。你一次损失过多,多久才能重新装配?在这之前,军队怎么指挥?没得指挥。
弓弩、刀、槊、甲胄就不说了。材料是其次,主要人力,从头到尾各个环节纯手工,还不是有手就行。
各种装备加起来,需要你治下拥有相当数量的脱产手工业者。且,你能让他们获利,不赊账,否则保不住。这条供应服务链萎靡虚弱甚至不存在,军队战斗力建设没得谈。军队,战斗力,是两个多维共建的产物。谁搞得好,笑到最后的概率就大。
离开阿城后,李元回中书省向郑延昌汇报进度。
道旁田野里的冬麦子已收完,三月下旬播种的春麦长得欣欣向荣,形成了一半绿一半黄的田园景象。通衢大道上,不时有使者、马队、挑夫经过。
诏书已下,京师如今充满了战争来临的紧张感。以前满地撒欢的杀材销声匿迹,麦子、黄豆、草、柴、炭、药材各种物价一涨再涨。
“军中有怨言”,圣人和群臣,包括掖庭的皇室女眷、中官,他们现在对这几个字和类似字眼鼓噪、骚动、不悦都是这两个词——畏之如虎,谈之色变。故而每到打仗,朝廷总是玩命囤积辎重。民众怕饿死,也出手各种财货,囤粮囤盐囤寒衣。
路过一个独门独户,李元听到有哭声和喝骂,探头一望,却是几个恶吏把一个汉子撵得慌不择路,最终还是恶吏能跑,拦到了。两拳打倒在地上,翻身骑在胯下,七手八脚找出绳子将此人拴住,押上大道。
“崔三!”追在后面的妻儿爷娘哇哇苦叫。
老孺号扑在地上,抱着恶吏的腿求情,却被恶吏一脚掀开:“疯老婆!又不是抓你儿填壕,运粮而已。若非看你家里不易,把你老丈、儿媳一并锁了。莫要聒噪,快滚!”
另一个恶吏道:“天耶,你可别上庙里咒俺。可不是俺心狠,可怜了你一家,交不够人,板子打烂俺的腚,谁可怜?走走走,你儿最迟一年就回来。”
终究还是抓了老孺独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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