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官贵、皇室,司空、太尉、司徒已下,按家庭人口交钱。给你们派各类人员,提供工作餐,发官服,封食邑,都有成本,不能白享受。这大概是李治的一次服从性测试。你连这点钱都不想交,谈何忠诚?
对圣人是好事。始作俑者已有,他随时也可以再征。
品子,国朝职事官六品至九品,勋官三品至五品,年十八以上之子称品子。
搞这玩意的目的?
答案是干活。王公出行你在前面开路。皇帝死了你在葬队里哭丧唱歌扔纸钱,又或者在诸王、公主府邸当跑腿小哥、打手。懒不想干,一年1500钱,交十三年。
捉公廨本钱者。允许州县公款放贷,设捉钱令史专负管。所得利润央地三七分成。朝廷得七,州分剩下的三成。
职田钱。同样是肃代为供军,要求中外官所获的职田粮上缴三分之一。本是应对当时的非常形势,但大清自有国情在此——长庆年统计全国军人,达到了99万。
减料。削减俸禄所得——“建中三年,复减百官料钱以助军。”军队满足不了的风险一升高,就从官吏工资里揩油。
以上即所有正式的、非正式的收入项目。
够花吗?还好。
这会的主要开支有三。
南衙北司的薪俸。代宗朝文官1854员,武官942员,月俸维持在二十六万缗左右,多数达不到——“鐍而不发者累岁。”财政紧张时不发。
德宗朝文官1892员,武官896员。经几次降薪,岁给钱六十一万,单月不到六万。
宪宗朝,李吉甫认为饭桶太多,再削朝官规模,裁员几何没记载,这之后才没怎么动过。广明、光启累次动荡后,官数在元和结构上大幅下降。
圣人即位后,通过科举、门荫、军功、征召各种途径不断补充,照例是朝廷养京官、朝官、诸王公主、直属郡县外官以及他们雇佣的各部门吏,他自养一家人和内侍省、掖庭。去年两方计支七十万——不光是钱。发什么是什么,你别挑,事实上这七十余万费用,一半是用河中盐、荆州茶支付的。
其次是入关流氓、移民的安置。景福元年以来,在这方面上的投资累计已超一百七十万缗。
军费是重头。
春冬服,日常粮料配给,节假日福利,抚恤,兵甲缮造,药柴采购…马夫、工匠、向导、医官、妓女、驭夫、环卫等军队服务人员的开支。猜猜要花多少?广德年——“岁发防秋兵三万戍京西,资粮百五十余万缗。”
每兵每年不低于50贯。
本朝军力有限,侍卫、中外军、四使相和堪堪七万。外军除火锐校尉,余皆关中籍半农国防兵,相对腾了宽。按50贯粗算,以钱衡量,年费下限在200万缗到300万缗之间。不到巢乱前的一半,却占了当前财政六成以上,得朝廷、圣人共同负担。
总体上,以眼下的收支情况,只要不乱花,日子能过。
当然晚唐还不是最困难的。
郭威造反,命令下到侍卫亲军司,禁军不动如山。乱军至滑州——“大兵未出。”中官找宰相苏禹珪发赏,苏没钱。中官把他带到隐帝面前哀求:想想办法吧!苏竭力凑了一批财货——人给十贯。禁军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动,草草打了一仗就与郭威合流。
兖海慕容彦超作乱,令全军自行打草谷,抢到多少算多少。在司马阎弘鲁、判官周度家里没搜到钱,斩之。即便如此,收获还是少得可怜。慕容彦超造假币发赏,被识破,于是——“皆不为用。”遂自杀。
可见五代经济崩溃到了何等地步。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