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甫一进屋,不管是书童当归,还是周文仁,胡君彦,还是胡玉娘,一个个都愣在了那里。
当归发愣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堂堂新科探,他的主子周文仁,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换上了一身廝的衣裳。
当归再一细瞧,才发现这身衣裳,原来是他的。
而周文仁等人发愣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当归只是一介书僮,而且才刚刚跟了周文仁不久,算不得什么自己人。
眼下他们要出逃的事情,被当归给撞见了,此事又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若是实话实话,万一他反水,告知了贾家之人怎么办
若是瞒著他,他心有疑惑,非要跟著他们一起走,那又该怎么办
便在这时,只见周文仁迈著四方步,来至当归面前站定。
周文仁看著当归,沉声问道。
“当归,自从你跟了我,我待你如何”
当归闻言,登时便红了眼眶子。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哽咽的说道。
“小人的家里遭了水灾,一家五口全都死了,若非老爷搭救,小人这会儿早已经没命了,老爷对有著天地厚之恩,就是死万次,也难以报答老爷的恩德。”
听了当归这些话,周文仁似乎也颇为感触,只见他嘆息一声,拍著当归的肩膀说道。
“老爷我遇到点难事儿,要赶回绍兴一趟,只是我刚中了新科探,出入京城极为不易,故而需要乔装打扮一番,当归,老爷我不要你死一万次来报恩,只要你像往常那样,穿著我的衣裳,在府里转悠转悠便可,当归,你可愿意吗”
当归连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
“老爷,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说著,当归抬头看了眼周文仁,又看了看娇媚可人的胡玉娘,大著胆子问道。
“老爷,可是您和姨奶奶的事情,被贾家人给发觉了”
当归併不知道周文仁和胡君彦等人的事情,但他这些日子以来,经常乔装打扮成周文仁的模样,趁著夜色出荣国府,给周文仁和胡玉娘偷情创造机会。
故而,周文仁和胡玉娘的姦情,当归是知道的。
见当归这么问,周文仁想了想,便就坡下驴,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点了点头。
周文仁想著:若是让当归以为,他犯的只是与胡玉娘偷情的事情,此事罪不至死,估摸著当归也不会怎么害怕,更没有理由反水,將他们几个人卖给贾家。
当归见周文仁点头承认,登时便急了,连忙问道。
“老爷,那您走了以后,还回来吗要是您不回来了,可怎么办啊”
“老爷我回乡避避风头,放心,我是新科探,贾家不敢將我怎么样,再说了,这种事儿若是传出去,丟人的是荣国府,是贾家,故而他们也不会將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周仁沉吟刻,道。
“至於你,一个时辰以后,你速来宣武门,我在那里等你,咱们一块回绍兴老家。”
京城南边的城门,名叫宣武门,而京城北边的城门,名叫地安门。
周文仁明明打算往北走,逃去关外投韃子,可他却告诉书童当归,他要回绍兴,而且在宣武门等他。
周文仁的用意,其一是为了稳住当归,其二则是万一当归反水,或是被人给抓了,也能迷惑那些前来追捕的人。
最好是让他们往南追,一直追到绍兴才好呢!
接著,当归便换上了周文仁的衣裳。
这些日子以来,周文仁为了和胡玉娘偷情,让当归换上他的衣裳,冒充他招摇过市,当归已经做了好回了,可谓轻车熟路之极。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衣裳换好之后,当归又拿上了周文仁的摺扇,登时便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就连站在一旁的胡玉娘,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像,简直太像了。
只见当归双膝跪倒在地,给周文仁磕了三个响头,便哭著说道。
“老爷,小人去了。”
说著,当归站起身子,扭身便往屋外走去。
临出门之前,当归转过头来,又哽咽著说道。
“老爷,您可要等著小人啊,没了您,小人往后伺候谁去啊!”
周仁笑著点点头,挥挥道:“放去吧,本爷绝不有负於你!”
且说这位书丞当归,在屋內的时候,泪眼涟涟,又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又是绸著胸脯大表忠心,真真是一派忠咨模样。
可等他出了房门,来至外间的夜色之中,却在一瞬间,换了另一副嘴脸。
只见他回头,看著周文仁所在的小院,狠狠地呸』了一声。
然后他一边往前走著,一边在心里暗暗想道。
小爷我之所以编造身世毫了你,原是看你中了举人,又要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