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为难,警了一眼林黛玉。
心说这位林选侍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比他姐姐孙贵人,还要难伺候几分。
孙继祖入宫多年,又多年伺候其姐,女孩子这种小性儿,他最能揣摩了。
孙继祖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作一脸苦相,他带著哭腔说道。
“林选侍,您就当是可怜奴婢,奴婢若是就这么拿回去,陛下会骂奴婢办事不力,会打奴婢板子的。”
见孙继祖说得这般可怜,林黛玉这才让雪雁打开盒盖。
只见盒子里,果然是三件狐裘。
一件通体火红色,没有一点杂色。
一件呈紫红之色,毛色也莹润光泽之极。
还有一件雪白雪白的,只是在滚边处,有那么几缕银灰色杂毛。
这件白色的狐裘,林黛玉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给李紈预备的。
大嫂子虽说入了宫,但並未册封,以身份而论,她还是寡妇,还是亡人妻。
別的不看,只看她日常服饰,多以素白为主,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便知道了。
而那件紫红色的,穿了略显老气,林黛玉並不十分喜欢。
她最钟意的,还是这件火红色的。
若是下雪天,穿上它踏雪寻梅,远远望去,就像雪地里开出的一株腊梅,更像雪地里燃烧的一团火焰。
就像林黛玉此时心里,因为皇帝哥哥心里有她,而燃烧的那团火一样。
“那就这件吧!”
林黛玉指了指那件火红色的狐裘,然后吩咐雪雁。
“给孙公公拿二十两银子,这大冷的天,跑过来给我送东西,有劳了,还有这位跟了来的小公公,也给他二两。”
林家祖上五代列侯,本就是姑苏豪门,自是不差钱的主儿。
更何况前些日子,她外婆又命人又送来一笔银子,还说往后每月都有,让她在宫里赏人使,只是別委屈了自己个就行。
孙继祖和身后那位小太监,从雪雁手里接过银票,纷纷叩头谢恩。
然后孙继祖在前,小太监捧起装有狐裘的盒子跟在后面,再去贾元春处,和李紈处不提。
孙继祖走后,林黛玉披上那件火红色狐裘,在穿衣镜前,看了又看,照了又照。
嘴角始终含笑,脸上也渐渐起了红晕。
雪雁站在旁边看著,嘻嘻笑著打趣道。
“姑娘,可还哭不哭了”
“嘻嘻,可还铰不铰扇套了”
林黛玉瞪了雪雁一眼,笑骂道:“没规矩的小蹄子,外面雪停了没有”
雪雁笑道:“还没呢,好像还越下越大了。”
林黛玉『噢”了一声,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若是雪停了,邀那个狠心的人儿,同去踏雪寻梅,也不知道他得不得空儿
便在此处,又有一个小太监过来,说陛下传林选侍速去武英殿。
皇帝每日都在武英殿处理朝政,这个林黛玉是知道的。
只是无缘无故的,为何要传她前去
难道说,陛下批摺子,批累了,想看看她穿上新狐裘,是个什么模样吗
想到这里,林黛玉俏脸一红,在心里思付道。
看在你让我先选的份上,今儿便让你如意一回。
隨后,林黛玉穿上那件崭新的,火红火红的狐裘,带著雪雁,跟著那名小太监,往武英殿而去。
到了武英殿,却並不进正殿,而是去了偏殿。
林黛玉心內正自疑惑不解,只听一个久违了的,却又熟悉无比的,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在轻轻的唤著她的名字。
“玉儿。”
林黛玉心里一惊,她抬起头,看著身形高大,鬢角已经有了几缕白髮的父亲。
剎那间,林黛玉便红了眼圈,双眼含泪。
“爹!”
林如海父女相见,先哭后笑,又哭又笑,此处不再赘述。
且说贾雨村,自从那日在京营中军大帐,皇帝对他说,今天你让朕很失望之后,皇帝便再未单独詔见过他,也未曾授予他任何官职。
他就掛著一个客卿的虚衔,每日里在京城游来盪去,无所事事。
说实话,要不是张一直劝慰他,贾雨村都有点灰心丧气了。
好在他並没有放弃,他终於等来了,陛下詔见他的这一日。
此时,贾雨村站在武英殿外的廊下,看著漫天飞舞的雪,兀自出神。
好没来由,他又想起了旧日作的那一副对联:玉在匱中求善价,釵於內待时飞。
他到底是像这漫天飘洒的雪,看似飞舞上天,最终却落入泥淖。
还是玉在匱中,求得善价,釵於內,待得时飞,便要看今日,他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便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殿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