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前太子,那肯定是水火不容的,单纯从利益出发,越是淡化前太子,才越能凸显新皇帝的合法性。
但李崇就是不高兴,因为他们敷衍对待的这个人,是他的太子哥哥,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几个对他好的人之一。
至於因此事发飆,执意拔高太子的丧仪等级,会不会损害到他的利益,李崇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那么多。
反正在眾人眼里,他这个皇帝就是个傻子,傻子做事不就是全凭喜好,不讲究利弊得失嘛!
“这,这是谁干的出来,给朕出来,”李崇跺著脚,怒骂道,“让朕瞧瞧,谁这么大胆,敢如此欺辱朕的太子哥哥”
李崇这一嗓子,就好像往凉水里浇了一桶热油,原本静穆无声的东宫,瞬间喧囂了起来。
那些太监宫女们,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等他们看见李崇,个个惊愕无比,旋即纷纷跪伏在地。
“朕问你们,这是谁干的谁”
太监宫女你看我,我看你,浑然不知这位傻子皇帝,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谁干的
谁干什么了
傻子就是傻子,话都说不明白。
胡幼鱼这位新任紫微舍人,不愧是李崇亲口认证的知己,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有些明白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问,太子丧仪如此简薄,到底是谁的主意”
李崇点点头,心说可累死朕了,为了装傻子,话都不能往明白了说。
“小舅舅果然是朕的知己,朕问的就是这个,太子哥哥的丧,丧仪,太简,简那个啥了。”
“回稟陛下,制定太子丧仪,乃是礼部的职责,此事该问礼部尚书孟元康。”
“小舅舅,这个孟元康,他在哪里”
胡幼鱼想了想,回答道:“陛下,今日巳时三刻,群臣將在会极门上表劝进,如臣所料不差,孟尚书此时应在会极门。”
李崇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小舅舅跑一趟,去叫那个孟什么康过来,就说朕站在这里等他,他要是不来,会极门的那个什么劝,什么辞,他爱劝谁劝谁,朕不去了!”
“微臣忝为紫微舍人,这本就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担不起陛下麻烦二字,陛下稍侯片刻,微臣去去便回。”
说罢,胡幼鱼朝李崇行了一礼,便振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