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头,可在这儿,被堆的就像是谁家不要的破盆烂碗,可家里老人又舍不得扔,就单独辟出一间屋子来存放。程煜觉得,就算是大内的宝库,也绝不可能把这些宝贝就这么胡乱的堆在一起吧?好歹要分门别类,上下有序,还得专门弄些博古架,把这些东西逐一的摆放上去。
像是这么胡乱堆着,难道是为了彰显广通王家里有钱有钱超有钱么?别人家的宝贝,在他这儿就是寻常的家伙事?
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句粗鄙到不能再粗鄙的脏话。
“我日你妈,这是真疯的了,尼玛老子不想过了。”
毫无疑问,只能是赵半甯那个夯货,他除了吃,就只会口吐芬芳。
“狗日的广通王,老屁眼儿家里头得多有钱啊,尼玛这些东西就这么胡乱放放?老子不是记得广通王那个老子岷王,当初被流放到漳州,虽然后来回了云南,但是一来二去的欠了不晓得多少钱,一直到他儿子继承了他的岷王爵位,还欠的一屁股账嘛?广通王一个庶出的狗东西,怎么就尼玛有这么多钱呐?”
程煜一听,更是愣住了,光是建造这地底皇宫,所费的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看到这些奇珍异宝,程煜也只顾着震惊,却没想到,岷王家里穷困潦倒到如此程度,好歹是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亲生儿子啊,怎么就混到死了死了还欠一屁股债的程度呢?
突然间,程煜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望向赵半甯,缓缓道:“你猜,这些奇珍异宝,以及建造这庞然巨宫所耗费的钱财,会不会是有人为广通王谋反筹措的巨资?”
赵半甯呆住了……
是呀,这倒是真的有可能,毕竟,造反这种事,除非是直接掌握兵权的,又或者是从宫内下手,直接杀了皇上取而代之,否则,想要起兵,从湖南一路打到京城,即便是战力出众,那也需要大量的钱粮支持。
而广通王既然准备谋反,又岂能半点准备都没有?
当初广通王谋反泄密,被朱祁钰一纸诏书喊去了京城,然后就彻底把他软禁起来,他的谋反一直还只停留在吆喝的程度。
外界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可是,作为军种将领,虽然那会儿赵半甯还没有从军,但他那会儿也已经作为军人的后代生活在军营当中,谋逆这么大的事情,军中也是众说纷纭。
而等到赵半甯也开始成为将领,一路青云,得到的信息就更多。哪怕那会儿已经距离广通王造反过去了很多年,可军中闲暇还是有人将此作为谈资。
综合一系列的信息,赵半甯是知道当年广通王造反的真相的。
他并不是还没做任何的工作就被召去京城的,相反,他正是已经有所行动,意图造反的事情才泄漏了出去。
那会儿,朱徽煠派人进入苗地,劝说苗人进攻他自己老爹的封地武冈——当然,那会儿已经是他哥哥的封地了。可是苗人首领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才导致了广通王意图谋反的事情败露,从而被都御史擒获。
而后,湖广总督又发现老五阳宗王朱徽焟也伙同造反,于是又把他给拿下。
天下大多数人听到的传闻都是这二王是被一封诏书宣召入京的,但实际上,他俩根本就是被抓了之后押解入京的,只不过为了皇家颜面,这件事被粉饰太平了而已。
这也就是说,朱徽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就被幽禁的,而是他已经有所行动,只可惜第一步就彻底失败了,他选错了征兵的对象,原以为苗人不服大明统治很有可能跟着自己谋反,但人家不服的是大明,若是跟着你朱徽煠造反,最终也依旧是你大明朱家天下,换汤不换药。别说人家不敢谋反,即便敢,也不会跟着你朱徽煠干啊。
而既然已经准备让苗人跟着自己兴兵,那么朱徽煠手里必然已经有了足够的钱粮,最低限度,也得支撑他们能够拿下武冈乃至整个湖广地区吧。否则,你空口白牙的叫人家自带干粮跟着你造反,谁肯?
这样看来,程煜的猜测相当有道理,这里之所以能被建造起来,以及还能留下如此多的奇珍异宝,不正是有人与朱徽煠暗通款曲,资助了大量的钱财和粮草,才能让广通王兴起了取朱祁钰而代之的心思?
只是事情败露的太早,那哥俩倒也还算是讲义气,没把金主们供出来,否则,那就是要震动朝野的事情了。能够给朱徽煠哥俩筹集如此之巨的军费,怕不是几个当地富户能做到的。这事儿,必有朝中大员,而且是人数颇多的一股势力在后边操纵。当然,那些人或许并不是真心想拥护朱徽煠当这个皇上,而只是借他来兴兵起事,毕竟,当时朱祁镇已经被瓦剌国放回来一年了,可却一直被朱祁钰幽禁宫中,不得复位……
越想越觉得恐怖如斯,赵半甯意识到,这里甚至于牵涉到一桩国之秘闻,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很有可能牵连甚广。
广通王和阳宗王也并不是什么讲义气,而是他们知道,一旦供出那些金主,也就是朝中的重臣们,他们绝不会因此就能生还,相反,若是咬牙不说,保不齐还有出头之日。毕竟,只要朱祁镇能成功复辟,那么他们哥俩也满可以摇身一变,表示他们谋反不是为了当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