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我问你,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徐三被拿回来的空隙,刘长宁决定把事情问得更详细点,这样审问徐三的时候,才能让他更加无话可辩。
“就在四个月前,九月初六,徐三那日被姜老爷叫去,当时是阿爷的忌日,所以民妇记得很清楚。”
韩氏想了想说道。
“姜老爷?”
刘长宁心中一动,姓姜的,“那是什么人?”
“姜老爷是我金水高门姜氏一族的远房族亲,已经出了五服,就住在姜氏族地外围。”
韩氏解说道。
姜氏的族亲?刘长宁听后眉头紧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忽然,他身体猛地一震,紧紧地盯着韩氏问道:“你确定那日是九月初六?”
“民妇不会连自己阿爷的忌日都记错的。”
韩氏很坚定地说道。
那就没错了!
刘长宁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九月初六,他记得这个日子,因为魏王跟他说过,那一天,正是那十二个去讨公道的人进入姜氏族地的日子,第二日也就是九月初七,其中十一个人被抬出来死了,剩下一个瘫痪。
而就在那一天,徐三恰巧被叫去了姜氏族地,并且,一根被打烂的手指头掉到了他的身上,那么只要稍微联想一下,两件事是不是可以并为一件事呢?
刘长宁脑洞并不算大,但是这么明显的事,由不得他不多想,实在太巧了!
或许这个徐三,就是那个案子的关键。
不过现在还无法确定,要等审问过徐三之后才知道,也得亏这件事韩氏没说出来,不然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马狗儿终于把徐三给带回来了,不过徐三的模样有点惨,鼻青脸肿不说,双手还被绳子绑了,一端牵在了马狗儿的手上,像拖牲口一样将他拖了回来,同时嘴巴被一块破布死死堵住,想大喊大叫都不可能。
“大人,徐三带到。”
马狗儿把人拖进了院子,立即复命。
刘长宁见到外面有人在探头探脑,大概见徐三这副惨样,都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冷冷地看向了徐三。
徐三本来一路上就呜呜的叫,见到刘长宁这位新任县令就在面前,顿时呜呜叫得更狠了。
“松开他的嘴。”
刘长宁吩咐道。
马狗儿嘿嘿笑着摘掉徐三口中的破布,徐三一获得自由,马上跪倒在刘长宁面前:“小人徐三,叩见青天大老爷,求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啊。”
“行了,别号丧了。”
刘长宁摆了摆手,“你要本官为你做什么主?”
徐三其实到现在还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到县令竟然找到了他家里,也不知道妻女跟他说了什么,所以见面之下,不管不顾就先喊起了冤屈,先把这份理给占住了再说。
他暗暗瞥了眼韩氏和女儿,想要以眼神询问生了何事,但两人根本不敢看他,这时候他只能进行自救了:“大人来传唤小人,小人定然不敢违背,但大人的随从一见到小人就乱打一通,打得小人全身上下都痛,大人请看,小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惨,嘴角被打破了,眼睛都肿了,倒是看得韩氏暗暗畅快。
“做什么主,是本官叫他打的,难不成,你要本官为你做主自己惩罚自己不成?”
刘长宁冷冷一笑。
徐三登时傻眼,但他也有自己的小聪明,连声道:“不敢,不敢,大人打得好,大人打得好。”
大丈夫能伸能屈,对于欺软怕硬的泼皮来说,在强权面前当孙子是很寻常的事情。
“既然打得好,那本官就叫人再狠狠打你一顿如何?”
刘长宁咧嘴一笑。
吓得徐三浑身一颤,分明看到大人身边的另一个随从已经跃跃欲试,分明做好了打他的准备,连忙道:“求大人饶过小人,小人不经打,再打就打死了。”
“哦?你也知道能打死人啊。”
刘长宁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徐三被吓了一跳:“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刘长宁冷冷一笑,泼皮就是泼皮,死到临头还犹不自知。
“不如你猜猜看,本官为何今日来寻你?”
徐三这时看了看韩氏,已经猜到她是不是在投给县衙黑箱的小竹片上写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他又看不懂字,被骗了也不稀奇,不过此时他也不敢狠,心想等过了今日,再来找韩氏算账。
心中暗恨,面上却哭丧着脸道:“小人猜不到。”
他也不敢猜。
一旁的韩氏有些紧张,虽说已经豁了出去,但也怕县令将她给暴露出来。
只听刘长宁道:“既然你猜不到,那本官就直说了,昨日本官回去想了又想,像你这等刁民,助纣为虐,为了十文钱就做伪供,实在不该轻易放过,然后本官就来了。”
他自然不会说是韩氏告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