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圣器,猃狼牙。”拓跋椌道,“传自上古圣战遗留,有屏蔽因果窥探之能。”
“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事关重大,而老朽衰残之躯,已无力为殿下屏蔽天机。不佩此物,殿下恐将受天道降罚。”
方未寒接过那枚狼牙,仅仅是一瞬间,他便感觉身上似乎冥冥之中卸下了某种重担,长久以来修炼星力的副作用几乎全数消失。
拓跋椌所言非虚,此物的确非凡。
“说吧。”
拓跋椌重重咳嗽两声,喘息片刻,似是恢复些许气力。
“殿下可知,大劫将至”
“我知道。”
能从拓跋椌口中听到这方面的消息,方未寒早已有所猜测。镜天观天象、万灵遵树神、圣祝通魂灵,此三大路径虽道统千差万别,但均有预测未来的神鬼之能。而他已知临渊阁与凡圣殿均有应对大劫之策,没理由敕勒川会对此一无所知。
他唯一不知道的,便是敕勒川的计划。
面对末日大劫,临渊阁裂解为天人二派,而凡圣殿决心以灵祇一人存道。那么敕勒川呢
“我知殿下与凡圣殿、临渊阁均有接触,想必他们都告诉了殿下一些事情,如今殿下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猜测。”
拓跋椌推来一盏茶杯。
方未寒定睛一看,茶杯是空的。
“而我要告诉殿下的是……此场大劫,此方世界,绝无可能安然度过。”
方未寒:“……你什么意思”
“无论是你,还是我,是中土,还是草原。”拓跋椌掀开茶壶的盖子,黑雾登时便倾泻而出,刹那间便覆满了整个桌面。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场大劫之中。”
压下心中的惊疑,方未寒沉声问:“临渊阁与凡圣殿均未下此定论,你为何如此确信”
“镜天擅算,万灵善听。但算也好,听也罢,他们都不过是事前的推演而已。”拓跋椌说。
不知道是不是方未寒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位老祭司的言辞之间好像颇有些对镜天与万灵的不屑。
“五十年前,我感知到灵魂的躁动不安。于是去了一个地方。”拓跋椌抬手唤出一张地图,枯木般的指节点向极北之处。
“魔渊,天下浊流汇聚之地,也是所有死难灵魂不入地府的徘徊之所。”
“我在魔渊旁,找到了我……或者说,未来的我,所留下的一道灵魂碎片。”
方未寒的心中一惊,他早便听闻圣祝在魂灵方面的能力惊世骇俗,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与自己未来的灵魂对话……这似乎的确要比镜天的推演更胜一筹。
“那碎片说了什么”
“不是什么难以传达的消息,还请殿下自观。”
拓跋椌挥手唤出一枚湛蓝色菱形结晶,结晶闪烁,竟开始播放如视频般的映像来。
那是一片渗目的紫,紫红色如血流瀑布的天空,紫黑色如凝血熔岩的地面,时不时有拖曳着妖异火焰的流星划破天际。
在这紫色的世界之中,有一团茧形的黑影在远处天际倒挂。巨大的紫茧砰砰跳动,延伸出淌液的线勾连天地,那些流星正是从那茧的体内飞出。
背景中的喊杀声几乎覆盖一切,只有流星坠地的爆炸声才能短暂压过。士兵如潮水般冲向天地交界处那枚巨茧,与远处无数浊流汇聚的妖魔怪物战作一团。
最让方未寒感到心惊的还是那些旗帜,有草原狼旗,有大周龙旗,有长垣铁卫旗,甚至也有东宫卫率白泽旗……
“轰!”
湛青色的水龙横扫而过,卷起漫天行尸妖魔。
这是……
方未寒笃定自己绝不可能认错,全天下的七转水五行只有一位……这是谢令婉的攻击。
在更远处的天边,他隐隐约约也看到了一条于紫云间舞动着的金龙,燃着火的玄金剑气洒向大地,每一击都在地面上留下数十米的巨大沟壑。
更惊悚的是……他甚至还在那面镜子中看到了自己。镜中的方未寒挥舞着长枪,冲锋在阵列最前,随手便能挥出一道血色风暴。
他以一人之力,硬生生从妖魔大军中撕开了一条通向巨茧的通路。
但奇怪的是,方未寒并没有见到萧槿和陶允姜。按理说,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们不可能不在场。
“老祭司,老祭司……您怎么了”一个仓皇的声音传来,离得极近,似乎是身边传来的。
“不……不……”这是拓跋椌的声音,“祂要醒了,祂要醒了!来不及了,我们都会死!”
眼前的镜面折射开始出现剧烈颤抖,黑茧破开,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从中汹涌而出。方未寒看到远处的金龙哀号着坠地,前方的军队被那黑光吞噬殆尽。而他自己,更是直接冲入了黑雾之中。
茧中之物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