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车辇,“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有打压我们大周气势的意图,你们就按昨天说的做。”
“是!”众将抱拳。
异族前锋向两边分列,皇族车辇于高台下缓缓停靠。方未寒等人越步跳下,尘土飞扬间,战车黄帐掀开,两人走下梯台,与他们打了个正照面。
一人身姿威武,眼角有疤,赤膊袒胸,肌肉虬结,腰间挎着柄宛如黄金铸造的奢华月牙弯刀。另一人则着一玄色大髦,领口绣有靛青色的暗狼图腾,狭长的眼睛正盯着方未寒,像是伏于草中的吐信毒蛇。
方未寒认得此二人,单于拓跋梁,以及军师慕容廆。
拓跋梁面带笑容抬起手,以拳击于左胸,似是草原礼节。
“大周广陵王,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单于谬赞。”方未寒表情平淡如水,不卑不亢,“慕容军师从刚才起便一直在打量本王,是本王脸上有光吗?”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以至于拓跋梁身旁的单于禁卫面色不虞,煞气喷涌,手背已然搭在刀柄上。
“想干什么?!”
陈钰先等人立刻拔剑半寸,冷对草原诸人。
慕容廆阴沉道:“殿下说笑了,在下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年轻俊杰,能亲手杀掉我草原的赫连、宇文两位首领,甚至就连王伯光这样的人也栽在你的手下。”
“听闻慕容军师在邺城被龙火焚身,伤势颇重,今一得见,我本还以为军师已然痊愈。”
方未寒笑了一声。
“现在看来,军师还是伤了眼睛,只可见寸光,竟与鼠目无异。”
“大胆!”
草原卫士勃然大怒,拔刀出鞘。慕容廆面色涨得发紫,阴冷双目似是要将方未寒生吞活剥。就连一直笑容满面的拓跋梁此刻也收敛了嘴角。
“广陵王殿下,我族远行至此,是为与周朝议和。既是求和,我两国间自是平等,并非俯首称臣之约。”拓跋梁沉声道,“大周礼节有失,肆意侮辱我族股肱,这便是中原王朝的待客之道吗?”
在场众人剑拔弩张,更远处的人马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看得此处情况有变。隐约的喧闹声顺着寒风传来,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分外凸显。
“客?”
照渊一寸一寸从鞘中抽出,剑吟铿锵,如皎月辉光般的冷刃泛着神性。他举起长剑,天色倏暗,无尽星空降下,如九天帝王投来轻蔑一瞥。
慕容廆的阴狠神色在须臾之间便土崩瓦解,化作惊恐,化作难以置信。
“嘭!”
异族的侍卫再难抵挡这浩荡天威,兵刃脱手,被压得于方寸间东倒西歪跪地。
“何以为客?你是指屠戮我五州百姓之人为客?你是指将烽火狼烟燃向我中土者为客?”
提着照渊,方未寒一步一步向前行去,拓跋梁额头青筋暴起,使出明武七转的满身力气,却一步不得动。
据情报所示,这方未寒也是七转境界,他怎会强大至如此程度?
他满心惊骇,只得看着方未寒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从未欢迎过尔等踏入我边关一步。”
方未寒一手按住拓跋梁的肩膀,一手将长剑横在慕容廆的脖颈前。
“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冰冷说道。
“上原已灭,卢家已反,大周再无后顾之忧,若异族欲战,我等不介意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