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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沈氏亦是如此。”沈元兴站到他的身旁。
八姓两家明确发表态度,其余原本便摇摆不定的世家此刻也坚定了信念。
顾正功等人只得作揖退下,前去重整军队,以待轮战。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房间内只余下了沈元兴、王之由和赵卓荣三人。
沈元兴看向赵卓荣,作揖道:“赵大人,我知晓你是谢相的亲信,又曾追随陶公一同作战,是陛下那边的重臣。”
“敌军已兵临城下,事到如今,大人能够和我王沈二家交个底:援军究竟什么时候能来”
沈元兴和王之由等人所在的襄阳城早在半月之前便受到了并州军队的攻击,而根据他们的估算,离得最近的东宫卫率无论如何也需要一月的时间才能赶到,这还是在抛弃所有辎重,且沿途不遭到任何阻力的情况下。而若是算上这些因素,东宫卫率抵达战场的日期更是会无限期延后。
而以襄阳城现在的状态,再撑十天都难,遑论更长时间。
“二位大人,本将也不知道援军何时能到。”赵卓荣苦笑不已,“自从半月前的那道圣旨送来之后,并州王家军队便加大了围城力度。二城间的联络都被切断,如今的襄阳和樊城怕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谢相有没有布置下什么后手”王之由问。
“我并不知晓。”赵卓荣摇摇头,但依旧很有自信,“但谢相既然让我等坚守,那么便一定有她的安排。”
经历了江淮地区的连番大捷,谢令婉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也让她在朝廷百官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
王之由默然无声。
他当然知道,谢令婉必然有所准备,绝对不可能将荆州北面的门户拱手让人。但问题是,他现在十分担心这个准备是否是以牺牲王沈二家为代价而争取时间。
他看向沈元兴,而沈元兴却微微苦笑: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事到如今,在陈郡谢氏一家独大的当下,王沈二家的生死全取决于那位青衣宰相的一念之间,王之由和沈元兴手中根本没有与谢令婉添加还价的任何筹码。
王之由对于谢令婉有所了解,若是让他换位思考,站在如今谢令婉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牺牲掉王沈二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消耗并州兵力,也能借机铲除自身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可谓是一举两得——以谢令婉的精明程度,绝对会采取这样的策略。
他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但事到如今,王之由的心中依旧还残存着三分希望。
王之由深深呼出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未寒不会坐视不管的。”
“王兄与我所想一致,东宫卫率大概率已经在赶来此地的路上。”沈元兴笑道,“只要我们再坚持……”
“轰!”
他的话方才说到一半,便被剧烈的爆炸声凭空打断。
一声接一声,雷震般的爆炸声声不绝,像是骇人而密集的鼓点。
伴随着“咔嚓”之音,大殿的横梁被爆炸声震断,粗壮的圆木砸下,沈元兴和王之由连忙闪身避开,却还是被卷了一身的灰尘。
“外边发生什么了”王之由冲向门口,抓住一个刚刚撤下来的卫兵问道。
“大人,并州军队上了城墙!”那卫兵灰头土脸,神色惶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贼人的火炮实在是太过厉害,襄阳的城墙根本挡不住啊!”
士兵说话间,两条腿都在打着战,显然已是被吓破了胆。
王之由一把推开他,向北方看去。更多的败兵已然逃向城内,远处城墙一线的颜色已从大周军队的赭红变成并州军队的黄褐,帝国龙旗四散零落,连同着被火炮炸出的砖瓦残片一同散落而下。
远方的天际仍有隆隆炮声作响,天边传来闷雷,那是和襄阳隔江而望的樊城方向。上原王氏的二十万大军对襄阳和樊城同时发动了总攻!
“上城墙!全体上城墙!”王之由急声大吼道,“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北门!”
“来不及了族长!”在巨大的炮声中,身边的王氏亲卫以吼声回答,“永兴门已经破了!”
王之由闻声再看,心中一片冰凉。
他绝望地发现,那襄阳城的铸铁大门被一枚炮弹正面命中后,已轰然倒塌。上原王氏最精锐的并州兵骑突入城中,正对着残兵败将展开一场彻底的杀戮。
哀嚎声遍布,喊杀声充耳,鲜血飞溅,烟尘四起。襄阳城在并州军势的压迫下寸寸崩塌。
“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大周士兵与百姓一片片倒在敌人的屠刀之下,王之由双目充血,恨不得亲手手刃了这群暴徒。
大周军队的增援还未抵达,方才命令整备军队的众将也没有回音,仅凭他,还有他身边的这几十名亲卫,该如何抵挡穷凶极恶的并州军
“王兄!我们必须走了!”沈元兴拔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