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斜阳晚照,落在她的精致墨色甲裙上,像是游鱼的鳞反射的光。
“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她。
“因为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我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萧槿说,“即便是在黑夜中。”
“人类对黑夜有发自本能的恐惧,正如你们害怕玄重卫一样。”
“你会遭报应的。”靠在墙角的那人死死地盯着她,怨毒说道。
他的脚下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像是挣扎后的徒劳。
“我连黑夜都不怕,更不会怕一個将死之人的威胁。”萧槿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她轻声叹气,浊如黄泉的妖异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剑吟若鬼哭。
“这是烛夜,噬暗诛道的神剑。”她笑吟吟地看向眼前人,“听说被烛夜杀死的人,死后都会经历一次功德的审判。若功德尚可,来时便能投个好胎。”
她凑到那人的耳边,清甜软糯的声音却如同魔鬼的低语:“若功德不满……”
“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你……”那人吓得肝胆欲裂,眼珠暴凸,似要跳出眼眶。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剑锋已然刺破他的喉管。
淅沥的水声自他身下传来,伴随着一股骚臭的味道。
萧槿抽出烛夜,嫌恶地掩住口鼻,连连后退。
她最爱干净了,看不得这些腌臜之事。
“自己去洗干净。”萧槿对烛夜说。
烛夜无言,默默飞走。再回来时,剑锋上已然没有血迹,干净如初。
萧槿收剑入鞘,看了一眼那人的尸体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大队的玄甲卫士聚拢在她的身旁,忠诚而沉默,像是黑夜的一隅。在他们的身后,奢华的府邸冒出滚滚浓烟,一面鎏金牌匾受烈火炙烤摔落在地,“吕”字覆上一层飞灰,晦暗难辨。
“大小姐,逆贼吕氏罪证如山,颍川主家上下二百五十四人已尽皆诛杀。”玄重卫沉声回报,说出的话却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嗯。”萧槿漫不经心地说,“将族长吕棬的头挂在颍川城门上示众,其余人的尸体曝尸三天,以儆效尤。”
“既有谋反之心,自当担得起枭首示众之果!”她冷声说道。
“喏!”玄重卫领命退下。
一时无事可做,忙里偷闲的功夫,萧槿摩挲着腰间的烛夜剑柄,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也不知道方哥哥那边怎么样了……”少女心想,“他有没有想我呢?”
一想到某些方面,萧槿便忍不住地夹紧了双腿。
“唉……”她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终究是只能看不能吃,我真可怜……不过还好,方哥哥现在身边也只有一个温折雪,而温姐姐肯定是不会主动干这种事情的……
不过萧槿的心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被人抢走了一样。
上次出现这种预感还是在沙徐驿,那这次又是什么?
“不会吧……”萧槿突然想到了一种令她大惊失色的可能性。
她连忙掏出芦花环。
……
……
荆州,武陵。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巴山楚水,自古以来都是流放贬谪的圣地,但方未寒来这里反倒是更劳累了些,当真有些倒反天罡。
他今天忙着对接从谢令婉那边发来的银两,迎回前往其他郡县的东宫卫率部队,督促第一批流火铳的试点应用,同时与杨风起等长垣老将一同编排适用于这种武器的新型战法……
总之是从早忙到晚,一刻都没有停息。以明武修士的肉体强度来说,方未寒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疲惫,但精神却疲惫无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
他打着哈欠返回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沐浴休息。
就在这时,明月芦花内传来震动,是萧槿的私聊。
萧槿:“方哥哥,你现在干什么呢?”
方未寒:“洗澡睡觉。”
今天太累,他实在是懒得去再多打几个字。
没想到这一条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消息竟然直接让对面的萧槿爆炸了。
萧槿:“睡觉?跟谁睡觉!?是和温折雪吗?!”
方未寒看着这条消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萧槿在说什么东西?他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就这愣神的一小会儿功夫,萧槿又发来好几条消息。
萧槿:“方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萧槿:“是没想好怎么回复我吗?”
萧槿:“没事的你尽管实话实说小槿一点都不在意如果实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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