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肩胛之间。“你是,你是。”他反复说,一字一句地在她肩膀上印下亲吻。
少女知道自己理应害怕之后的故事,但她的心越来越冷酷麻木。
……她站在湖心,抱着曾经深爱的人,眼下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息的躯体。他慢慢浸入水中,在波浪的折射中变了形状。
曾经,这个景象会让她心如刀绞,但现在她只能感到钝挫的隐痛。
……少女在一处浅岩洞里,朝一名躺倒的樵夫俯下身子,汲取着他的生命。她听到雪地中的脚步声,心中一惊。黑发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她。少女绝望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我配不上你。”她说,“你看看我,居然贪恋一个将死之人的灵魂。离开我吧。我不是好人。我没办法变好。”
她黑发的挚爱回答说:“我不在乎。”这是少女记忆中第一次有人爱上她的全部,包容她的本性。他的声音温暖而又深沉,饱含着情感,“我是你的。”
这段记忆突然卡在少女的喉咙中间,她屏住气息,打断了花儿的咒语。
不,她心想。我不能失去这一段。
少女想要吸气,但是脖子好像被看不见的绳索死死套住。她的喉管被紧紧扼住,无法呼吸,感觉就像是灌进了毒气。她的视线开始昏暗,但还在拼命地呼吸,直到她感觉肺都快炸开了。
丢掉了这段记忆就等于再次将他杀害。
少女双膝瘫软,摔倒在地,手中依然握着那朵雪百合。古怪的香味顺着她的鼻子融进了她的脑海,搅起诡异而又令人不适的景象。
她眼前出现了幻觉。在一片寂静的冬日森林中,她看到自己的九条尾巴被一条一条地撕扯下来,然后长出新的,循环往复。
在一座浅岩洞里,她看到墙上画着数十幅自己的画像,颜色漆黑,笔触粗糙。每一幅画里,她的脸都漠然冷峻。
她漂浮着,荡漾着,躺在湖中间,低头看去,发现整座湖泊没有水,全是血。
你在哪?
在她的心灵之眼中,她看到一张模糊的面孔,被千回百折的记忆包裹着,她已经开始忘却这张面孔。这模糊的印象更像是一幅画,而不是他本人。他看着她,目光深入骨髓,但她抓不住他的眼神。
少女睁开了双眼。花匠站在旁边俯视着她,手里握着雪百合花藤,所有的花瓣都成了黑发的颜色。
“你还能看到他吗?”老妇人问。
少女用力盯紧脑海中的迷雾,渐渐化成了一张脸。他的脸。
“嗯。有点模糊,但我……记得。”少女说。她将这张脸牢牢印刻在脑海中,努力记住每个细节。她不会让这个记忆消散。
老妇人的眼光闪烁──不是向往,而是懊悔。
“那么你做到了其他人无能为力的事情。你没有屈服于平静。”花匠说。
“我做不到,”少女哽咽着说。“我无法放弃他。即便我是怪物。即便每一天都要心碎,每一天都要经历千百次的痛苦。但是忘却他的感觉更糟,糟透了。”
忘却就是一千张模糊的脸,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她。
“覆水难收,伊米娜。”花匠说,“花儿不会返还你自愿赠予的礼物。但你仍可以保留剩下的部分。走吧,走吧。离开这里,趁它还没有将你握紧。”她轻声说。藤条在花匠的肩头卷曲盘旋,露出了碧绿如海的百合花。“不要重蹈其他人的覆辙。”
少女想要站起来,但一根雪百合花藤缠住了她的尾巴。她撬开毛皮上的倒刺,挣脱了越收越紧的藤条,爬起来飞奔。错节盘根从土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