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把脸埋在陆庭州的胸口,锦鲤池里水波晃动,映得她眼神有些恍惚。
许明月最近都没有在她的视线里晃荡,显然是很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她用来攀附豪门的筹码,也是她所有的希望。
如今,筹码没了,希望碎了。
连同未来的所有可能,都一起被埋葬在了。
一阵寒意,顺著脊椎缓缓爬上。
桑晚忽然觉得,这冬日的暖阳,似乎也没那么暖了。
人性黑暗的一面,让她不寒而慄。
许明月是贱,是该得到惩罚,但这件事发生了,她反而没有恶人被惩治之后的快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即將成为母亲的缘故,她听到孩子没了,不能再做母亲,心里真的难以接受。
桑晚一连两天情绪都不怎么高,陆庭州组局带她出去玩儿。
地点就在成交的河湾会所。
大年初五,河湾会所。
京城顶级私人会所之一,也是陆氏的產业。
但今天,这里不像个销金窟,反倒像个热闹的大庙会。
入口处掛著大红灯笼,隨处可见的中国结和剪纸窗,年味十足。
会所的草坪上,竟然摆满了各式各样庙会上的摊子。
套圈,射击,捞金鱼,……
桑晚眼里的那点阴霾,瞬间就被这些五光十色的童年记忆衝散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
“陆庭州,你看!”
她扯著男人的袖子,指向不远处的套圈摊位。
“我想玩那个。”
那股兴奋劲儿,冲淡了这两人的所有阴鬱。
陆庭州看著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好。”
他声音低沉,满是纵容。
“把整个奖品都拿走都行。”
桑晚嗔了他一眼。
“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甩开他的手,像个急著去领果的小孩,自己先跑了过去。
摊主递给她一大把五顏六色的塑料圈。
桑晚深吸一口气,学著记忆里的样子,侧身,瞄准,手腕用力一甩。
第一个圈,划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线,然后……完美地落在了摊位外的草地上。
她不信邪,又扔了一个。
这次,圈子倒是落在了摊位上,却在一个奖品的边缘弹了一下,滚了出去。
接连十几个,无一命中。
桑晚有些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
陆庭州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看来我们的孩子王,技术不太行。”
桑晚不服气地回头瞪他。
“我小时候很厉害的。”
“是吗”陆庭州挑眉,从她手里拿过一个圈,掂了掂。
他甚至没怎么瞄准,手腕隨意一扬。
塑料圈精准地套中了架子最顶层那个最大的毛绒熊。
“哇!”
桑晚眼睛都直了。
陆庭州长臂一伸,將她虚虚地圈在怀里。
他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大手覆上她握著套圈的手。
“我教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慄。
桑晚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谁……谁要你教。”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
就在这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插了进来。
“大过年的叫我过来,看你们两口子在这里腻歪”
“家里床上没有腻歪够”
沈誉白睨了陆庭州一眼,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眉眼带笑,可那笑意却怎么也抵达不了眼底。
他的视线,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人群里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人。
陆庭州鬆开桑晚,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找人”
沈誉白动作一僵,隨即又恢復了散漫。
“没啊,看看今天来了哪些美女。”
他说著,眼神又不受控制地往门口的方向瞟。
陆庭州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跟桑晚对视一眼,眼里带著几分瞭然。
他走近桑晚,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著一丝罕见的请求。
“他是我兄弟。”
“老婆大人,帮帮忙”
陆庭州凑在她耳边,声音又轻又磁。
“问问苏沫到底什么意思。”
“这傢伙,这次看著是真栽了。”
他能感觉到,沈誉白这次不是玩玩而已,那种失魂落魄,装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