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起眉,身体微微前倾,一针见血地问。
“你吃醋了”
沈誉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他猛地坐直身体,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吃醋”
“我吃苏沫的醋”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看我像吗我,怎么可能”
宋泽看著他这副激烈否认的样子,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也不戳破。
这种事,当事人自己没意识到,別人说再多都是白瞎。
陆庭州冷眼看著他,薄唇吐出的话,比杯里的冰块还冷。
“別因为自己空虚,就乱发情。”
“尤其,是对身边的朋友。”
“免得造成不该有的误会,最后朋友都没得做。”
沈誉白被噎了一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梗著脖子,嘴硬道:“我才没有!”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男朋友。”
“一看就別有用心,借著苏沫想跟我攀关係,拉合作,目的性太强。”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由无比充分,理直气壮。
宋泽放下酒杯,接了他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確实该提醒一下苏沫。”
“听你这意思,那个人对她的感情不单纯。”
沈誉白立刻点头,像是找到了盟友,看向陆庭州。
“对!”
“你让桑晚跟她说一声。”
他皱著眉,语气里满是嫌弃。
“什么暗恋对象,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別一脑子扎进去,到头来发现人家只是跟她玩玩,顺便从我这捞点好处。”
“那女人,蠢死了。”
最后三个字,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甘和委屈。
陆庭州端著酒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抬眸,镜片后的视线,盯著沈誉白那张写满烦躁的脸。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为一个女人被骗与否而操心过
除非,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分量。
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来那么多纯粹的友情。
尤其这事,发生在他沈誉白身上。
陆庭州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声音不大,却让沈誉白下意识地闭了嘴。
“你也不小了。”
陆庭州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该收心了。”
“要是真遇上喜欢的,就正经点,奔著结婚去。”
他没提苏沫的名字。
但每个字,都像鼓点,重重地敲在沈誉白的心上。
宋泽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晃著杯里的酒,嘴角噙著一抹洞悉一切的笑。
他朝陆庭州递了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等著沈誉白自己发现。
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要是非要招惹,就得奔著结婚去。
沈誉白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他沉默了,默默喝著酒。
——
午夜。
三人从迷度出来,夜风裹胁著酒气,吹得人有些恍惚。
沈誉白的司机大黄早已等在门口。
“醉了,送他回去弄点醒酒汤。”陆庭州交代。
“陆总,放心。”
沈誉白脚步虚浮,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大黄身上,被他拖著塞进了后座。
宋泽看著那辆远去的库里南,双手插在口袋里,转向陆庭州。
“这次,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陆庭州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眼镜,夜色在他镜片上流淌。
“嗯,没有这么喝过闷酒。”
宋泽轻嘖,“以前是荷尔蒙作祟,纯走肾。”
“这次,我瞧著倒像是走心了。”
陆庭州看著车灯消失的方向,薄唇难得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希望是真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苏沫挺好。”
“能治他。”
宋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泼辣直爽,天生的欢喜冤家。
苏沫那丫头,看著咋咋呼呼,却比谁都通透。
真要成了,沈誉白这匹脱韁的野马,才算真正有了归宿。
——
库里南后座。
沈誉白歪著头,靠在车窗上,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地从他脸上划过。
“这是去哪儿”看著街景,他皱眉问。
“送您回星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