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证据確凿,许世明,林嵐,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桑晚空洞的眼神,终於有了一丝焦距。
她缓缓抬起手,紧紧抓住齐琪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哑,透著化不开的寒冰与恨意。
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臥室的。
刘妈精心准备的午饭,色香味俱全,她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著。
她把自己重重地埋进柔软的大床里,用被子將自己从头到脚蒙住。
黑暗中,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像潮水一般,將她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臥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床垫,微微向下塌陷了一块。
陆庭州回来了。
齐琪在大厅里,已经將那段足以將林嵐和许世明打入地狱的录音,放给了他听。
男人听完后,一言不发。
但那张俊美的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走进臥室看到桑晚静静地躺著,脸上的冷冽渐消。
他坐在床边,看著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的桑晚,眸色沉鬱,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他伸出长臂,没有丝毫犹豫,连人带被,直接將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桑晚惊呼一声,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事情都在预料之內,別太难过。”
陆庭州低沉的嗓音,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在她头顶响起。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你外公和你母亲,討回公道。”
一句话,让桑晚紧绷的神经,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將脸深深地埋进他温热的胸膛里。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很快便在他昂贵的白衬衫上,濡湿了一片氤氳的痕跡。
“陆庭州……”
她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破碎又委屈。
“如果……如果我非要把林嵐送进去,你车祸的事就一定会曝光,到时候……势必会牵扯到你那边。”
“孙美汐……”
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的家已经没了,不想再连累他那边也鸡飞狗跳。
而且,陆庭州跟陆老爷子的关係刚刚有所缓和,家里传出手足相残的事最伤心的是老人。
陆庭州的大手,轻轻抚摸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温柔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眼神,篤定而深邃。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用有任何顾虑,更不必担心我这边。”
男人的声音,斩钉截铁。
“虽然大哥这些年已经用行动做出懺悔,但孙美汐,罪有应得。”
想到这几年,她一个人,被这么多人欺负,在泥潭里艰难挣扎。
陆庭州的心,就又疼又堵。
他恨林嵐,恨许世明,恨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更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穿这一切站在她身后,护著她。
让她一个人,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里,独自煎熬了整整三年。
他捧起她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怜惜地,印下一个吻。
从额头,到眼睫,再到鼻尖。
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那个吻,不带半分情慾,只有无尽的安抚与疼惜。
“晚晚,別怕。”
“以后,有我。”
两天后。
陆庭州一个电话,林昊便將整理好的所有材料,包括所有的录音,一併送到了公安局。
许世明故意伤害,挪用公款,蓄意谋杀……
林嵐,同谋。
两人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勾搭在了一起,两手织了一张网,將桑家笼罩其中。
桑晚在家里休养了两天,气色好了许多。
陆庭州三十三岁生日这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带著桑晚去了京市。
车子,在梓园停稳,陆庭州扶著桑晚从车里下来。
不算大的別墅,墙角攀爬的藤蔓已经凋零,看上去有些荒凉。
乾净整洁,却没有烟火气。
这里,是她和陆庭州住了两年的地方。
桑晚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口微涩。
陆庭州牵起她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