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眼,寒意逼人。
“许世明,这一巴掌,彻底断了我们之间的父女情。”
桑晚没有嘶吼,反而声音很轻,但许世明听著她清冷的声音,莫名心慌。
转念想到王盛的威胁和陆家,又强硬起来。
“我打你,是教你认清现实,別做白日梦!別以为搭上了陆庭州就能飞上枝头,人家玩玩你罢了,趁早死了那条心。”
桑晚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染了几分淒楚与狠绝。
“现实现实就是,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鳩占鹊巢,还处处算计我。”
“现实就是她,骯脏下作,在酒里给我下药。”
本来回来是为了报仇,反倒挨了一巴掌,桑晚咬牙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立著的那根高尔夫球桿上。
她缓缓走过去,掂了掂那根球桿,入手冰凉沉重。
下一秒,她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著面前插满鲜的瓶子砸了过去!
“嘭——!”
刺耳的碎裂声响彻客厅。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
“桑晚,你发什么疯。”
许世明反应过来怒吼,碍於桑晚手里拿著『凶器』,他不敢靠前。
桑晚置若罔闻,抡起球桿,又砸向了旁边那个碍眼的欧式摆件。
“砰”一声,碎片四溅。
她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水晶吊灯的流苏、墙上的油画、茶几上的摆设……
凡是林嵐添置进来的东西,都成了她泄愤的目標。
整个客厅,转眼间一片狼藉。
许世明看著眼前的一切,心疼得直抽气,但更多的是惊惧。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桑晚,冷静、疯狂,带著一种玉石俱焚的狠厉。
“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桑晚不搭理他们,直到砸累了才停下来,她拖著球桿走向客厅中间站著的人,球桿尾端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许明月嚇得要跑,桑晚瞅准机会,对著她的屁股就是一桿。
不是要害,很適合消愁解恨。
“啊……”
许明月痛呼出声,一个踉蹌趴在地上时,林嵐慌忙蹲下看她。
桑晚冷眸抬,转身去看许世明。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著红晕,只是那双桃眼冰冷嚇人。
许世明被她看得一颤,刚要说什么,林嵐揪了揪他的衣服,提醒他稳住。
佣人刘妈躲在厨房看著这一幕,暗暗觉得桑晚砸的好。
许世明咬了咬牙,语气软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一丝恳求。
“晚晚,爸……爸也是太著急了。公司有个项目等著用钱,自从你外公弄出事情后,资金炼一直很紧张,爸也是愁得焦头烂额啊。”
他试图打亲情牌。
“別闹了,这里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传出去让外人看笑话,对你的事业影响也不好。”
桑晚白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浓浓的嘲讽。
“现在倒知道为我著想了”
“这三年,你哪次不是说公司经营状况不好,让我体谅你的难处”
“我信了你的鬼话,在外面再苦再累,没找你要过一分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不住的怒火也没再想压制。
“可结果呢公司经营不好,许明月的衣服和包包限量款一件接一件。”
“她的钱不是你给的野鸡大学混了个没人要的文凭,別跟我说是她自己挣的。”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许世明的脸上。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桑晚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冷硬。
“许世明,我是你亲生女儿,你这样对我,真够好笑的。”
她声音带著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无情也別怪我无义,这套房子,按照市场价至少值七千万。”
“这是我母亲的婚前財產,我拥有一半的合法继承权。”
“给我三千万,现金或者支票都行,现在就给。”
“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
许世明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桑晚。
林嵐急了,“桑晚,公司不景气,我们哪里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桑晚无声冷笑,“许明月隨便一个包,一件首饰,就几十上百万了,许太太说笑呢”
许世明看著桑晚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知道她这次动真格了。
如果真的闹上法庭,不仅房子保不住,他们父女失和,董事会那帮老傢伙更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