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刘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菜头的態度仍旧坚决:“我军虽兵多將广,但缺少出谋划策之人。”
“臣若前往,还能出谋划策一二,难道陛下不想这次战果更漂亮一点吗”
刘彻眯了眯眼,內心坚冰动摇,蔡巧说得也並无道理,有这么一位军师在,处理突发事件也更能得心应手。
一阵天人交战后,刘彻同意了蔡巧请求:“既然如此,那你便隨大军一同赶往马邑吧。”
“不过前线甚危,朕放心不下,你就跟著王恢李息截击匈奴輜重罢,若战局有变,你再自行调整。”
“喏!”
菜头兴奋领命,火速追赶上王恢李息等人。
日转星移,织乌腾梭,不觉间,大军已渐渐踏入代郡之境。
菜头脸上残存的一丝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唯余一张铁青如墨、仿佛隨时能拧出黑水的脸,眉头紧锁,那深刻的沟壑足以陷死蚊蝇。
至此一刻,她才真正懂得《--本纪》上寥寥笔墨所承载的千钧之重!
才明白每一位风尘僕僕奔向未央宫的边境信使,口中传报的是何等浸透鲜血的沉重!
这里——曾遭匈奴铁蹄精准屠戮的代郡,如今放眼望去:
残肢断壁触目皆是,焦土之上,十室九空。
暗红的血浆凝结成块,死死扒在地上,恶臭的腥气直衝脑髓,成团的黑蝇嗡嗡蔽日,惨白肥硕的蛆虫在尸堆中贪婪蠕动。
断壁残垣间蜷缩著一个个衣不蔽体的孩童,嶙峋肋骨如刀刻般突兀地顶起破败布片,沾满尘土的脊背紧贴著焦黑的残墙。
他们枯槁的眼窝里凝固著某种非人的惊惶,当汉军队列的铁蹄踏过碎石时,那一双双瞳孔骤然收缩如受惊的幼鹿。
可想而知先前遭受了何等虐待,活脱脱一幅人间炼狱图!
“只有当文字具现成画面,方知蕴含之沉重!”
“该死…匈奴该死!”
菜头瞠目欲裂,指尖死死嵌入血肉,对匈奴的恨意突破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