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死於刘恆称帝二十年。
刘恆闻言大悲,以国葬为其送行,並开歷史之先河,將尸首葬於皇陵。
如此特殊待遇,必將在后世留下一笔浓厚笔墨,为后人歌颂,以仰大汉柱石之荣光。
刘恆也算是兑现了曾经承诺: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
一眾老將死的死,病的病,彻底完成了新旧交接。
如今活跃在朝堂的,是细柳营统帅周亚夫,车骑將军张武,中郎將李广,太子家令晁错。
春去秋来,一眾年轻武將逐渐支撑起庞大的大汉朝。
国家蒸蒸日上,刘恆身体却是江河日下。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耕作日,也是刘恆在位的第三十三年。
自十五岁登基称帝开始,这位自代地走出的帝皇,已掌权政三十余年,今已四十有六,即將迎来生命终点。
刘恆身著麻衣,脚踏草鞋,躬身于田野间,挥洒著最后的汗水。
偌大的金黄稻田中,唯有垂垂老矣的唐方生伴其左右,亦如初入洛阳相逢般。
刘恆握著农具,气喘吁吁摇头:“到底是老咯,要换年轻时,三两下就能把这片稻穀收拾乾净。”
说罢,刘恆径直往黄土地上一躺,没有丁点皇帝风范。
他双手枕著脑袋,目光聚焦在蓝天白云之上,嘴角掛著一抹浅笑:“方生,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遇时”
唐方生耳顺之年,早已无欲无求,面对刘恆的问题,他只是轻轻頷首,旋即便又听到刘恆自问自答道。
“你这一生死里逃生不计其数,那次代地亡命,或许对你不足掛齿,但对朕而言,却是这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候。”
“当时朕很害怕,不过並不是怕死亡,而是怕父亲一生心血付之东流…”
“怕这江山社稷,天下万民,再次陷入在战火中,然今我大汉带甲数十万,民富而国安,养有良马四十余万匹,待去了九泉之下,也好和父亲有个交代。”
刘恆眼神迷离,脑海开始走马观,已然到了生命最后时刻,他握著一捧黄土,紧攥不松。
“可至今朕仍有两心愿未平,一为北方的匈奴之祸,二为江东之地的民心未收。”
“然人终有力竭时,恨不能做那天上仙,一扫世间不平事。”
他望著肥沃的黄土地,以及沉甸甸的谷穗,繁荣富足的画面出现在刘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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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紧绷三十三年之久的內心,也在此刻得到鬆懈。
恍惚间,他看到了父亲刘邦陪自己玩耍,看到了舅舅薄昭教导自己为人之道,更看到初次来到洛阳立下的誓言。
“待朕崩后不准用金铜等做装饰,只需瓦器即可,不可大修陵园,以免…”
“劳財伤民。”
在细若蚊声的轻呼中,刘恆慢慢闭上双眼,生命消散在天地之间,手中的那捧黄土却未曾鬆开半分。
几乎是在一瞬间,一声宛若黄钟大吕的轰鸣在天地响彻,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划破天穹,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哭泣。
天哭地泣,万物悲鸣。
画面在烈烈呼啸声中定格,几枚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出现在屏幕中央。
【千古一帝!】
【百帝之师!】
字体扭曲呈旋涡状,化作成就系统中的两张金黄卡牌,屏幕紧接著掀起点点涟漪。
一本厚实古朴,封面写有《史册》的泛黄书籍,出现在屏幕中央。
书页翻动不止,最终定格在《帝王本纪——孝文本纪》那页,波澜壮阔的旁白声隨之响起。
“刘恆,汉高祖刘邦第四子,其母薄姬。
他受命於危难,在诸王叛乱、匈奴南下、江东猛虎虎视之际,接手摇摇欲坠的大汉江山社稷,仅耗时三年便拿回军政大权,初露锋芒。
对外:他收復云中郡,平定亲王之乱,牵制江东猛虎;对內:他轻徭薄赋发展农业,废除酷刑改革法律,他厉行节俭反对奢靡,免田租高达十三年之久,使得家家户户存有余粮五年,皆有活牲可养,育有良马四十万眾,一手奠定『文景之治』首个盛世。
百官誉他德至盛也,百姓唤他再世圣人,在刘恆的统治下,天下百姓不再以地名自称,皆以汉人自称,为大一统概念留下不可磨灭功绩。
他是史记中的完美帝王,亦是后世帝王学习標杆,获得百帝之师美名,更获得三代以下首推文帝殊名,是仅次於三皇五帝的贤君。”
“继往开来奠定王朝基业可称庙號太宗,经天纬地者可曰諡號文也,故后世称其为——”
“汉太宗孝文皇帝!”
激昂的话语在耳畔响彻,使得眾人对庙號、諡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创立基业,王朝奠基可称:太。
功高德厚,肇纪立极可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