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嗖!”缝衣针精准地刺出,快如毒蛇吐信,深深扎进假人胸口代表心臟的稻草里。拔剑,旋身,剑尖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扫向假人的脖颈——艾莉亚全身心投入,將心中的鬱结、悲伤、愤怒都灌注到每一次突刺、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之中。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短短的、毛茸茸的发茬。
“嘿!看那个小子!拿著一根牙籤在戳木头玩呢!”一个带著明显嘲弄口吻的声音打破了庭院里单调的击打声。
艾莉亚的动作瞬间停滯,她保持著侧身姿势,缓缓转过头。
只见庭院入口的拱门下,站著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土。他长著一张狭长的狐狸脸,尖尖的鼻子,
一头蓬乱竖立的橙色头髮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个子不高,只比艾莉业高出一点点,但那张脸饱经风霜,嘴角边深深的皱纹连在一起,耳朵下方有一道明显的旧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蜗。
他的眼神锐利而世故,带著一种任何普通男孩都不会有的、经歷过战火洗礼的坚毅和玩世不恭。他正咧著嘴,招呼著身后的同伴。
一个身材高大壮实得多、穿著半身锁子甲的战士走到他身边,皱著眉头问:“夏德里奇,你招惹他干嘛”
这个叫兰诺德的战士看起来更稳重些。
“没什么,玩玩而已。”那个叫夏德里奇的瘦小战士耸耸肩,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著艾莉亚和她手中的细剑,“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每个金色黎明(他显然误以为艾莉亚是刘易光明使者魔下的新兵)的战土,都像他们在比武大会上表现得那样厉害。”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一个带著挑的笑容,“没关係,兰诺德,我会注意分寸的。保证不会伤到这位小少爷的漂亮脸蛋。”他的目光刻意扫过艾莉亚短得不像女孩的髮型,带著恶意的揣测。
“这是缝衣针,不是牙籤。”艾莉亚冷冷地回敬道,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她转过身,不再看他,继续专注於面前的假人,一记迅捷的突刺再次命中目標。
“缝衣针”夏德里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引得旁边的兰诺德也无奈地摇头。
“缝衣针是女人用的玩意儿,小子!如果你这么喜欢缝缝补补,就应该乖乖回你妈妈或者奶妈的怀里去,而不是在这里拿著根绣针装模作样!”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想让周围的同伴都听到。
艾莉亚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手中的缝衣针垂在身侧。她的眼神冰冷得像赫伦堡地窖里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也许,”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应该用这根“绣针”,把你的臭嘴缝上。”
夏德里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怒意和好斗的兴奋。
“哈!口气不小!”他朝地上了一口,左右看了看,从墙角捡起一根用来支撑藤蔓的、手腕粗细、长度適中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小子,別说我欺负你。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兰诺德还想劝阻:“夏德里奇,別惹事!光明使者大人———”
“放心!”夏德里奇不耐烦地打断他,“就玩玩!点到为止!”他摆出一个佣兵惯用的战斗姿势,双手握棍,棍尖斜指地面,身体重心放低,眼神紧紧锁定艾莉亚。
艾莉业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重新摆出水舞者的架势:身体侧转,儿乎完全正对夏德里奇的侧面,右手持缝衣针前指,剑尖微微颤动,左手依旧背在身后。她整个人显得异常放鬆,却文像一张绷紧的弓。
战斗在瞬间爆发。夏德里奇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前冲,手中的木棍带著风声,势大力沉地横扫向艾莉亚的腰腹!这是战场上对付轻甲或无甲敌人的实用招式,试图一击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艾莉亚没有硬接。在棍风及体的剎那,她如同水一般流动起来。左脚向后轻巧地滑步,身体如同柳枝般向后弯曲,木棍的顶端擦著她胸前的粗布衣服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动了她的衣襟。
同时,她的右脚闪电般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借势前倾,手中的缝衣针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寒光,直刺夏德里奇因挥棍而暴露出的右侧腋窝!
夏德里奇完全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角度如此刁钻!他怪叫一声,狼狈地拧身躲避,木棍回撤格挡。
但艾莉亚的剑尖仿佛黏在了他身上,刺击落空后毫不停顿,手腕一翻,剑身贴著回防的木棍向上撩起,直削对方握棍的手指!
“该死!”夏德里奇被迫撒手后退,木棍差点脱手。他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个拿著“牙籤”的光头小子。
他收敛了轻敌之心,开始利用自己更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力量优势,挥舞著木棍,发动了连绵不断的进攻:劈头盖脸的砸击,阴险的戳刺,凶狠的横扫。木棍在他手中虎虎生风,攻势如潮。
艾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