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號角哑了呢,骑士大人要是你和你那些雏儿小子都被砍翻了怎么办”
很现实的问题。巴利斯坦爵士將第一个衝进渊凯人的阵线,也很可能是第一个倒下,事情往往如此。“如果我倒下,由你指挥,接著是乔金,然后是灰虫子。”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就是末日降临。他想加上这句,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而且没人愿意听它被大声说出来。战前不言败,海塔尔司令曾如此教导。那时世界尚且年轻,诸神或许还眷顾人间。
“如果我们找到了团长呢”夫问。指的是达里奥纳哈里斯。
“给他一把剑,让他隨队作战。”儘管巴利斯坦赛尔弥既不喜欢也不信任这位女王的情夫,
但他毫不怀疑达里奥的勇气和舞弄刀剑的本领。况且,若他能像个英雄般战死沙场,那对所有人或许都是解脱。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各自归位吧。向你们信仰的任何神明祈祷。黎明就要到了。”
“鲜红的黎明。”乔金道。
龙之黎明。巴利斯坦爵士心想。他的祈祷早已完成,就在侍从们为他穿戴盔甲的时候。他的诸神远在狭海彼岸的维斯特洛,但如果修士们所言属实,七神始终注视著他们的子民,哪怕身处天涯海角。
他向老姬祈祷,祈求些许智慧,指引他带领手下走向胜利;向战士祈祷,一如既往地祈求力量;向圣母祈求慈悲,倘若此战败北;向天父祈求,看顾手下那些小伙子们,那些技艺尚稚嫩的侍从,是他一生中最接近子嗣的存在。
最后是陌客,他低下头,嘴唇无声翁动:“您终將来引领每条生命。但若蒙您不弃,今日请放过我和我的人,带我们的敌人上路吧。”
“爵士”拉瑞克的声音响起,同时用御林铁卫旗帜的尖端指向城市远方。一声无声的惊嘆同时在千双唇齿间呼出。
在城市遥远的另一边,八百尺高、漆黑如墨的弥林大金字塔刺入无星的夜空。在那曾聂立著鹰身女妖巨像的塔顶,一团火焰正冉冉升起。黄色的光芒在金字塔顶跃动。有那么半个心跳的时间,
巴利斯坦爵士担心风將它吹熄了。
紧接著,它再次出现,更加明亮,更加炽烈。火焰旋转变幻,先是黄色,继而转为红色,接著是炽热的橘红。它升腾著,明亮的色彩在深沉的夜色中狂野地舞动。东方,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正从山丘后方挣扎著透出。又响起成百上千声惊嘆,成百上千人抬头仰望,手指点划,匆忙扣紧头盔,
下意识地伸手去握剑柄斧柄。
巴利斯坦爵士听到了铰链刺耳的哎嘎声。铁闸门正在升起,紧接著將是巨型城门链条沉重的哺吟。是时候了。“红羊”递上他那顶带翼饰的头盔。
巴利斯坦赛尔弥將它稳稳戴上,与护喉紧密相连。他举起盾牌,將左臂穿进皮带。空气吸入肺腑,带著一种异样的清冽甘甜。没有什么比扑面而来的死亡更能让人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愿战士看护我等,”他对手下的三个小伙子说,目光扫过他们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传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