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则陷入沉思。队伍中,唯有刘易从河间地带来的“金色黎明”战士们,因穿著统一的锁甲和罩袍,装备精良,步伐矫健,在整体灰暗朴素的队伍中显露出几分正规军的威严气派。
神圣的比武审判,即便是对於见惯风浪的君临本地居民而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盛事。虽然王太后已经做过一次赎罪游行,但是那场游行却没有流出鲜血。
审判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的那场比武,至今令人记忆犹新,而这一次的审判对象是王太后瑟曦与土后玛格丽!
好事之徒们早早吃过早饭,守候在教会队伍必经之路旁,等待著加入这“朝圣”般的行列,去一睹为快。无数小商小贩更是提前一日备足了货,推著吱呀作响的小车,准备在这场空前的人潮中狠狠赚上一笔。
因此,当教会的队伍终於抵达龙穴那巨大、锈蚀的青铜大门前时,跟隨在他们身后的平民队伍已经像一条豌不绝的巨,绵延了数里之长。人声鼎沸,空气中瀰漫看汁味、尘土味和食物的香气,巨大的喧譁声浪在废墟间迴荡。
当总主教和眾多大主教在侍从的引导下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各自在简陋的木椅上落座后,摄政王凯冯兰尼斯特爵士步履沉稳地走到总主教身边。
他微微頜首,低沉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总主教大人。”
摄政土大人。”总主教同样额首回礼,目光平静地迎向对方。
凯冯爵士的目光投向审判席的另一侧,声音压得更低:“终於要结束了审判过后,铁王座与教会之间的分歧,就能平息了吧”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斟酌著用词。
总主教顺著凯冯的视线望去。王太后瑟曦穿著一身刻意简朴的灰白色连衣裙,头上紧紧裹著一条白色头巾,遮盖住了被剃掉所有头髮,只长出一点短茬的头皮。
她端坐在儿子托曼国王的身后,下頜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碧眼冷冷地扫视著全场。
相比之下,玛格丽王后的装扮则华丽得多,一袭精致的淡绿色长裙衬得她光彩照人。她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甚至微微侧头向人群挥手致意,显得轻鬆而自信。
总主教缓缓摇了摇头,灰白的眉毛下眼神深邃:“大人,我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分歧。教会的目標始终如一:维护铁王座的合法权威,守护七大王国的和平安寧。”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凯冯耳中,“只是,当王座蒙尘,而它的守护者又无力或不愿拂去这尘埃时,教会便不得不承担起清洁的责任。否则,王座一旦失去神圣的光辉,野心便会如野草般滋生,最终受苦的,还是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
野心家你这是在暗指谁
凯冯爵士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在总主教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很快收敛神色,点头表示认同,语气带著一种公式化的沉重:“是的,你所言极是。像那信奉旧神、妄图分裂王国的罗柏史塔克,狂热追隨光之王、凯王位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还有信仰淹神、掀起叛乱的巴隆葛雷乔伊,正是这类野心家的代表。他们终將,或者说已经,受到了七神的公正审判。”
他特意强调了“公正审判”四个字。
总主教面色如常,只是简单地回应:“这是自然之理。”
以瑟曦个人的名誉和自由为代价,换取教会在托曼国王亲政前对铁王座的支持,这是摄政王与总主教之间早已达成的、秘而不宣的默契。凯冯爵士此行,不过是在这最后关头,再次確认教会掌舱人的立场是否如磐石般稳固。
公事谈毕,短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凯冯爵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挚著腰间的剑柄,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低声问道:“蓝赛尔—-他在教会,没有给你增添什么困扰吧”他的声音里透著一丝父亲特有的、混合著关切与忧虑的复杂情绪。
总主教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缓缓摇头:“蓝赛尔爵士信仰极为虔诚,每日晨祷晚课从不缺席。
他的武艺在战士之子中也属上乘,勤奋刻苦。西奥多爵士曾向我提起,认为他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他顿了顿,看著凯冯爵士的眼晴,“听说西奥多爵士正考虑擢升他担任小队长一职,蓝赛尔本人也在为此积极准备。正式的任命书,应该很快就会下达。”
凯冯爵士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蓝赛尔,堂堂摄政王之子,兰尼斯特家族的近亲血脉,曾经的戴瑞城伯爵,在加入战士之子后,竟然仅仅是一名普通士兵。如今,晋升为一个小小的、统领不过十数人的小队长,竟然还需要“考虑”
这在世俗贵族眼中,无异於一种赤裸裸的羞辱。一股鬱气在他胸中翻腾。
但他更清楚教会武装发展的迅猛势头远超外界想像。既然蓝赛尔自己选择了彻底斩断世俗贵族的道路一一尤其是在参与谋害了劳勃国王之后一一那么加入战士之子,寻求七神的庇护和教会的接纳,几乎是唯一可行的出路。
更何况—-凯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