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道的未来至关重要。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牵无掛的僱佣兵。他肩上扛著半个河间地民眾的期望和身家性命,他是金色黎明的旗帜,是光明之道的化身。他背负著无数人的未来。
若是在这万眾瞩目的比武审判中,面对兰尼斯特推出的怪物,贏得狼狈不堪,甚至只是惨胜,
都会极大损害他的威信,动摇追隨者的信心,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那后果,比单纯的失败更加难以承受。
翻车代价他付不起。
月光在云层后彻底隱没,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刘易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磐石般的决心。
他想起另一个世界流传的智慧一一一位伟大领袖的策略思想:在战略上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於是刘易作出了决定:在接下来的六天里,他哪里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
他要安安心心留在大圣堂內,摒弃一切杂念,专注於恢復和提升自己的格斗技艺。
那些因指挥作战和日常事务而有些生疏的近身搏杀技巧,必须重新打磨到巔峰状態。
隨即刘易找到正准备休息的总主教,向他主教表明了自己的决定。总主教那张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刘易的专注和重视正是他期望看到的。
“很好,刘易兄弟。”总主教甚至用上了正式的称呼,以示郑重,“大圣堂內一切资源,你尽可调用。神圣的殿堂会支持你的修行。”
他略一沉吟,隨即做出安排,“圣堂西侧有一处僻静的蔷薇园,虽然不大,但地面平整,远离喧囂。我会吩咐下去,即刻清空,专供你这几日训练使用。不会有人打扰你。”
“多谢总主教。”刘易致谢道。
第二天清晨,当大圣堂悠远的晨祷钟声还在空气中迴荡时,刘易已经起身。他穿上了光明使者鎧甲套装,郑重地佩戴好海蛇之击和洛丹伦之盾。
他推开房门,清晨微冷的空气带著圣堂特有的薰香和石尘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迈著沉稳的步伐,向总主教指定的那个蔷薇园走去。
这处园子確实不大,四周环绕著爬满常青藤的高大石墙,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噪音。
园子中央原本种植著一些耐寒的蔷薇,此刻已被小心地移走,露出了
几株高大的榆树佇立在角落,投下斑驳的树影。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微尘中形成几道光柱。这里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刘易走到场地中央,站定。他缓缓抽出海蛇之击,冰冷的刀身在晨光下泛著幽蓝的微光。他左手握紧圆盾,感受著皮绳缠绕在手臂上的稳固感。
他闭上眼,排除杂念,开始独自演练起来没有假想敌,只有空气。他练习最基础的劈、砍、刺、撩、格挡、盾击,动作由慢到快,再由快返慢,每一次发力都力求精准、流畅,体会著筋骨肌肉的伸展与协调。
沉重的脚步声、刀刃破空的呼啸声、盾牌格挡的闷响,在这寂静的小天地里规律地迴响。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战土之子的战士们面前,显露自己的武艺,
战士之子,是总主教依託教会日益高涨的声望和民眾的支持,在刘易创建的、以光明之道为核心的“金色黎明”之外,另行组建的一支武装力量,古老教团武装的復兴。
其成员构成相对复杂:核心是十几名由刘易亲自选拔並授予“光明之种”、拥有微弱光明之力的烈日行者,他们既是信仰核心,也是武力骨干;主体则是那些虔诚信仰七神的骑士,其中既有家道中落、为信仰和荣誉而战的小贵族次子或幼子,也有因战乱失去领地、辗转流落至此寻求庇护和赎罪的僱佣骑士。
他们统一穿著象徵七神的粗布长袍外罩锁甲或镶钉皮甲,武器制式各异,但精神面貌比普通的僱佣兵要坚定得多。
这些战士之子的成员,都听说过“光明使者”刘易的传奇:在河间地的混乱与苦难中,他一手拉起了金色黎明的队伍,凝聚人心,庇护弱小。
他们也听闻过“光明之道”的理念一一在七神信仰框架下强调救赎、守护与现世的抗爭。然而,绝大多数人从未亲眼见过刘易亲自出手。
关於他在战场上的勇武,更多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带著几分夸张和想像。
因此,当刘易独自在蔷薇园中演练战技的消息传开,並允许战士们在不干扰的前提下旁观时,
很快就有好奇的战士聚集在园子的拱门处或墙边的阴影里。
他们看著场地中央那个身影,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丝毫哨,却蕴含著一种千锤百炼的力量感和精確性。
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圆盾的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封堵著想像中敌人的攻击路线。
渐渐地,旁观者眼中的好奇变成了惊嘆,惊嘆又转化成了跃跃欲试的渴望。
他们想亲身感受一下,这位传说中的领袖,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