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伊蒙学士的想法一致,”
他加重了语气,“在婚姻这个关乎你个人命运和帝国未来的重大问题上,你之前的决定-显得太过草率了。就像把瓦雷利亚钢剑当柴火卖了一样可惜。”
“这话你应该在半年前跟我说。”丹妮莉丝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的烦躁,她收起羊皮卷,不再看提利昂,转身推开了住所厚重的大门。
提利昂在她身后提高了声音,带著一丝刻意的遗憾:“很遗憾我没能在半年前前来为你效劳,
让我想想,半年前—.”他摸了摸自己残缺的鼻子,那里只剩下扭曲的疤痕,“我应该还有一个完好的鼻子,而且正肩负著七国財政大臣的重担,日理万机,大概也没时间,更没机会进行这样一趟横跨半个世界的、充满“惊喜』的长久旅程。”
丹妮莉丝没有回应,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走到窗边,推开沉重的木百叶窗。傍晚的弥林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余暉中,巨大的金字塔投下长长的阴影,街道上人声渐息。
然而,她的思绪却飘回了那个令人不安的噩梦。
梦中,西茨达拉佐洛拉克的面孔在阴影中扭曲,周围环绕著低语的、戴著面具的身影。
有时候梦中也有真实。西茨达拉是不是在为那些鹰身女妖之子背后的术士工作
那个梦是不是在警告她那些梦是未来的先兆么古老的神灵是不是在告诉她,应该將西茨达拉放到一边,转而接受那个多恩的“青蛙”王子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般衝击著她,记忆中关於魁晰的预言碎片开始翻腾、骚动。
“巴利斯坦爵士,”丹妮莉丝没有回头,提高声音问道,“马泰尔家族的纹章是什么”
她需要確认那个让她不安的联想。
老骑士沉稳的声音隔著门板传来,清晰而准確:“散发光芒的太阳,陛下。金色的太阳,被一柄银色的长矛从中心贯穿。”
太阳之子!丹妮莉丝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慄瞬间爬满了她的背脊,手臂上甚至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魁晰的警告如同冰冷的蛇信在她脑海中嘶嘶作响:“苍白母马和太阳之子。还有头狮子与一条龙。”苍白母马一一瘟疫饥荒太阳之子一一昆汀马泰尔狮子一一提利昂兰尼斯特龙一一是她自己吗或者她猛地回头,目光落在那侏儒身上。
提利昂就是那头狮子丹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將这个过於具象化的念头甩开。她看了一眼这个矮小的身影,觉得用“狮子”来形容他过於抬举,或许一只狡猾而危险的猫更为恰当。
“小心喷香水的总管。”雷兹纳克莫雷兹纳克那张堆满諂笑、总是散发著浓郁香气的脸瞬间浮现在眼前。
这回忆让她心头一紧。
“梦境与预言。为什么总是谜语呢”丹妮莉丝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一丝恐惧,“
我真恨这个。”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孤立无援。她走到镶嵌著珍珠母贝的华丽大床边,颓然坐下,床垫柔软地陷下去。
“哦,让我独处吧,爵士。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巴利斯坦爵士恭敬的回应:“如你所愿,陛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然而,达里奥纳哈里斯却没有离开。
当黎明的第一缕苍白光线顽强地穿透百叶窗的缝隙,如同冰冷的指尖抚上丹妮莉丝裸露的肩头时,现实带著它的重量重新回归。
达里奥纳哈里斯也笼罩在这晨光之下。他毫不留恋地起身,动作利落得像一头结束狩猎的豹子。
“你要去哪儿”丹妮莉丝撑起身子,丝绸薄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肩颈。她的声音带著一丝刚醒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今天不许出击。这是命令。”
“我的女王真残酷,”达里奥转过身,脸上掛著那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著一丝冰冷的火焰,“要是我不能为你杀敌,用敌人的血来庆祝你的婚礼,你婚后我要怎么给自已找乐子呢”
“傍晚后,我將没有敌人。”丹妮莉丝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语气坚定,“婚礼之后,和平就会到来。西茨达拉向我保证过。』
“现在还只是黎明,甜美的女王。”达里奥抽回手,直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白日漫漫,时间足够我策马出城,再来最后一次突击。我將为你摘下布朗本普棱那颗丑陋的头颅,用盐和石灰处理好,作为你的新婚礼物。这比什么金子珠宝都实在,不是吗”
“不要头颅!”丹妮莉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丝惊惶和坚决,“达里奥,这一次,我只要你送我。”
达里奥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让西茨达拉给你吧。他自己不会亲身去弯腰摘下蒲公英是没错,但是他有的是僕人乐意代劳。你允许我走了么”
“不。”丹妮莉丝脱口而出。她想让他留下来,像昨夜那样抱著她,用他的体温驱散黎明带来的寒意和心底的恐惧。
一个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