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打发时间,眼中的烦躁越来越明显。
当厨师开始揉搓提利昂的脑袋“祈求风力”时,情况变得更糟。那个肥胖的男人手指油腻,每次触碰都让提利昂噁心得想吐。其他船员也开始对侏儒投以嫌恶的目光,在他经过时故意伸出脚绊他。
佩妮的处境更艰难。船员里散布著“揉搓侏儒女孩胸部能带来好运”的谣言,还开始称她为“培根”一一这个提利昂曾开的玩笑现在变得充满恶意。
有几次,佩妮不得不躲在货舱里,直到深夜才敢出来找吃的。
“我们得让他们发笑,”佩妮在一个无风的早晨拦住提利昂哀求道,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演场滑稽秀,他们或许会忘记这些。”她的声音细如蚊吶,眼晴红肿著,“求你了,大人。”
不知为何,提利昂答应了。也许是因为佩妮眼中的绝望触动了他,也许是他自己也同样跃跃欲试。当他在琼恩的舱室宣布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山姆的汤勺悬在半空,一滴肉汤滴在他的裤子上。
琼恩第一个反对,他放下正在打磨的匕首,皮革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必委屈自己討好水手。”他的声音坚定得像北境的岩石,“我可以提供更刺激的娱乐。”
提利昂手中的纸牌停在半空。他內心確实有个声音催促他尝试,但琼恩的坚持让他无法拒绝。
他嘆了口气,纸牌散落在小桌上:“什么娱乐”他问道,努力掩饰声音中的如释重负。
“侏儒骑猪比武,哪比得上真刀真剑”琼恩转向维恩和戴利恩,两人正在角落里玩骰子,“作为守夜人,你们疏於训练太久了。”他的目光扫过两人鬆懈的腹部,“明天开始甲板操练。”
於是有了今晨的比试。提利昂虽非战土,但出身凯岩城的他能看出琼恩技艺精湛。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显示出经年累月的训练。如果真如乔拉所说,艾德史塔克教不出这样的身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位东方导师一一能两招击败“猎狗”桑鐸克里冈的刘易
塞里斯。
提利昂的思绪飘远。如果刘易真如琼恩所说在河间地训练军队,那支军队必定精锐。他想起了自己在君临见过的金袍子,那些懒散的守卫与琼恩的身手相比简直像孩童玩耍。
龙女王虽拥有无垢者,但在维斯特洛缺乏盟友。他可以居中牵线这个念头让他兴奋地搓著手,连金幣掉在地上都没注意到。
甲板上的比试已经换了选手。几个水手跃跃欲试,轮流挑战琼恩。围观的人群脚吶喊,要求更多对决。
厨师叫得最响,儘管他是船上唯一能与提利昂下棋的人。那个胖子的围裙上沾满油渍,每次叫喊都喷出唾沫星子。
时近上午十点,船长决定划桨前进。船帆无力地垂著,帆布发出沉闷的拍打声,但船长仍期待北风的眷顾。
桨手们不情愿地挪向底舱一一他们寧愿看比武也不愿做这苦差。
可是船主將他们买来,不是为了让他们看戏的。自由民船员的一声吆喝驱散了围观人群,甲板上只剩下两个守夜人和刺客。海风突然变得强劲,吹得琼恩的短衣猎猎作响。
“还继续吗”戴利恩揉著酸痛的肩膀问道,他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
琼恩环视空荡的申板,確认无人注意后,低声念了几句祷辞。戴利恩和维恩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四肢,肌肉的酸痛瞬间减轻。“当然,”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著狡点的光,“难道你想用竖琴打仗”
戴利恩呻吟一声,但还是捡起了剑。维恩已经摆好架势,这次他决定尝试一种新的进攻方式。
海鸥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嘲弄般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