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牲口的傢伙嘴里骂骂咧咧,说个不停。
“耻辱,耻辱,罪人的耻辱。”修女依旧在反覆吟唱著那令人厌烦的话语。“看这个,”一个妓女从季院窗口向外喊,还掀起裙子对身下的男人说,“上过它的还不如上过她的一半多。”
那不可能是太后,”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她跟我妈一样下垂。”
瑟曦似乎看见了小乔,她的儿子,她的长子,她那一头金色捲髮的漂亮聪明儿子和他甜美的微笑,他有著那么可爱的嘴唇,他—
就在那时,她第二次摔倒了。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他们拉起她的时候,她就像落叶一样不停地颤抖。
“求你,”她用微弱而又绝望的声音说道,“圣母慈悲,我已经认罪了。”
“你认罪了,”莫勒修女语气平淡地说,“这是你的赎罪。”
“不太远了,”乌尼亚修女说,“看见了吗”她指著前方,“爬上那座山,就完成了。”
瑟曦咬了咬牙,开始攀爬。然而,只要她稍有闪失,嘲笑和咒骂就变得更加残酷。
她的游街队伍並未经过贫民窟,所以那里的居民纷纷挤上伊耿高丘较低的山坡,来观看这场“精彩”的演出。
那些脸在穷人集会的盾牌长矛之后视著她,看起来既古怪又畸形还十分可憎。脚下到处都是猪和光溜溜的小孩,瘤腿乞写和小偷像被挤压的蟑螂一样蜂拥而出。
她看见只剩几颗牙的男人,甲状腺肿的跟脑袋一样大的丑老太婆,胸口和肩膀掛著一条巨大斑点蛇的妓女,还有一个脸上和额头布满滴著灰色浓汁的疮口的男人。
他们咧著嘴笑,当她跌跌撞撞走过的时候轻蔑地叫囂著,她的胸膛由於努力攀爬而剧烈起伏著。有人猥琐地大喊著向她求婚,其他人则不停地说著污言秽语,这些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看她的心灵。
瑟曦在心里吶喊著:我不应该这样,我是他们的太后,但现在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看见了。
我本来绝不该让他们看见。曾经,长袍和王冠加身,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如今,
赤裸著身体,流著血,跛著脚,她只是个受尽屈辱的女人,跟他们的老婆没什么大的不同,比起他们漂亮的小女儿,更像他们的老妈。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眼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那东西刺痛著她的眼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她不会哭,不能让这些蠕虫们看到她哭泣。瑟曦用掌底揉了揉眼晴,可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就像滚烫的酸液一样灼伤著太后的脸颊。
瑟曦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开始狂奔,从穷人集会中间挤出一条路,弯下腰手忙脚乱地爬上小山。
中途她绊倒了,又迅速爬起来,可没跑多远,却又再次摔倒在十码之外。接下来,她只知道自己在爬,像君临城里那些曾经给她让过路的平民一样,四肢並用沿著上坡的路艰难地爬著,四周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大笑、嘲笑和欢呼,那声音仿佛要將她淹没。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人群忽然散开、消失,城堡大门出现在她眼前。
接著,一队头戴镀金巨盔,身披緋红披风的长矛卫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瑟曦听见她叔叔那生硬而熟悉的声音正在发號施令,她警见两侧闪过两个白色身影,
正是柏洛斯布劳恩爵士和马林特兰爵士身披白盔白甲向她走来。
“我儿子,”她声嘶力竭地尖叫道,“我儿子在哪托曼在哪”
“不在这里。哪个儿子都不该承受目睹他母亲受辱这种事。”凯冯爵士的声音非常刺耳,没有一丝温度。
“把她盖起来。”他下令道接著乔斯琳跪在她面前,用一张柔软洁净的绿色羊毛毯盖住她赤裸的身体。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他们之间,遮住了阳光。
太后感觉到冰冷的钢铁滑到她身下,一双装甲的巨大手臂环绕身下抱起了她,那手臂非常有力,轻鬆地將她举向空中,就像乔佛里还是婴儿时她抱他一样。
瑟曦有些恍惚,她心想:巨人。当他带著她大步迈向门房的时候,她甚至感到一阵晕眩。她曾听说在长城以外,无信仰的蛮荒之地仍然可以找到巨人。
那不过是个故事。
我在做梦吗不。她的救星真实存在。他身长八尺甚至更高,腿像粗壮的树一样,胸膛健壮得足以配得上犁马,肩膀有力媲美於公牛。
他的盔甲为板钢打造,饰以白釉,明亮得就像少女的希望,然后配著一身镀金锁甲。
巨盔遮住了他的脸,头盔顶部飘著的七根柔软的羽毛分別为彩虹七色,正好象徵著七神。
双肩上则是一对金色的七芒星勾住他隨风飘扬的外袍。
一件白袍。
凯冯爵士实